可太子竟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她,她接下来的一切都仿佛是无用功了。
可那灌汤……毕竟被他喝完了。
她心下踌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
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
“沈姑娘这个时间不在自己的帐中,在太子帐外转悠什么?”
邓贺。
沈玉容甚至连身子都没转,神色隐在夜色之中,“那个女人解决了?”
邓贺勾起唇:“沈姑娘还未嫁到张家,就已是个称职的张家妇了,就是有些善妒,还未过门,就管起夫君外面的女人了。”
“邓大人多虑了,”沈玉容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有人算计自己罢了。”
邓贺没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眸间在太子的帐上瞥了一眼,冷笑道:
“今天下午你让我帮你弄的药,下到了太子身上?”
阴恻恻的望着沈玉容,沈玉容仿佛被一条阴暗的毒蛇盯上。
邓贺道:“怎么,你又不想做张家妇,想做太子妃了?”
闻言,沈玉容轻咬唇瓣,知晓自容王死后,这个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所以也不想与他争论。
可邓贺却不准备放过她:
“我还道是谁家的儿郎如此薄情,竟让名动京城的沈玉容不惜下药也要得到,害我为了成全你的一片痴心,拿的都是最烈性的药,若不交.合,不过一刻钟便会精血逆流而死,却不知竟是用在了太子殿下身上,怎么,你如今为何不在帐中,而在外面?”
邓贺也着实想不到沈玉容要下药的人是太子。
容王生前,太子一直是其不可忽视的劲敌。
如今容王一死,太子地位更是稳如泰山。
一时紧咬牙关,他只要想到容王之死与太子千丝万缕的关系,恨不得将那药换成毒药,干脆一把毒死算了。
可刚刚他进太子帐中,太子在一旁昏昏沉沉,他都未动手。
即便知晓容王是太子所杀,他也不会换成毒药。
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太子崔锐是个合格的帝国继承人。
也不得不忌惮,一旦他做出失控之举,邓贵妃以及邓家的一切都该何去何从。
可想到太子与容王之死那千丝万缕的关系,邓贺心头恨,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在他有了那抹猜测过后,他觐见了陛下,他声情并茂,痛哭流涕,说太子便是伤害容王的幕后真凶。
他仍然记得皇帝的表情,那是极其阴毒血腥的眼神,仿佛自己的每一句都触到了皇帝的逆鳞。
“邓贺,你此番之举让邓贵妃情何以堪?”
邓贺身子一僵,顶着瑞昌帝黑沉的眸,缓缓敛下情绪:“臣一时失言,请皇上责罚。”
“去领五十道鞭吧。”
皇帝的声音轻飘飘的。
他不敢有丝毫反驳:“是,谢主隆恩。”
可即便不能杀了太子,也依旧可以恶心他。
这沈玉容可帮了自己大忙。
只等须臾,他便会叫来众人,他会让众人看看,大盛的太子,如何在药物的驱使下,变成被欲望吞噬的恶魔。
而沈玉容惊闻那药的功效,心上一震,抬步就要往里走,被男人挡住。
男人的眸间闪着不耐,若不是看在她从前与容王定亲的份上,他不会还跟她废话:“沈姑娘这是做什么?进去让那太子将你拆之入腹吗?”
“你……”沈玉容怒瞪着他,“我只让你买点失控的药,没让你弄这种毒药。”
邓贺勾唇:“难道不是一样的吗?沈姑娘掩耳盗铃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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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桃难受极了,意识终于在某一刻断了片。
唇边传来清凉的触感,她下意识地吞咽,待喝下了水后,她竟觉得人舒服了很多,意识也渐渐清醒。
睁眼,入目处是太子殿下,他衣着齐整,正带着笑,竟抱着她。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在脑中回旋。
陆小桃眸中沉过一缕绝望。
她……她与太子殿下……
她下意识想从太子怀中挣出。
崔锐轻轻放了她。
他盯着女子的表情,看她先是震惊又是绝望,似是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他挑挑眉,薄唇溢出一抹淡淡的责斥:“你为何在这?”
泪珠从她眸中滚落,她知晓一切都回不去了,喃喃道:“太子殿下,若我说,是沈姑娘让邓贺大人抓了我,又不知为何将我抓至太子这里,太子可信?”
崔锐没有回答,依旧盯着她,视线顺着那泪珠流过面颊,划过唇瓣,落入衣领之中。
他想到昏昏沉沉之时,邓贺递来的复杂视线。
崔锐收起心绪,眉间淡淡:“先把衣服穿上。”
陆小桃面上一红,接着慌乱不已,不敢去看自己此时的狼狈样,闭着眼睛将衣扣一颗一颗扣起。
崔锐又一次盯住了她,须臾,身子一倾,在她唇瓣印上一抹吻。
凝着陆小桃痴傻惶恐的模样,他含笑开口:“怎么,打算留下过夜?”
陆小桃不知所措地摇摇头,忍下翻涌和绝望的心绪。
她脚尖又往地面一探,还未落地,手已被男人掌心抓住。
她身子被猛地一翻,再一次跌倒在男人怀中,耳边传来他沙哑低沉的声音:
“既然张束不要你,那孤,便勉为其难的要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