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桃甩了甩头,她竟又开始发怔发痴,张束的亏她已吃过一次,可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她作为农女竟享受过太子的无微不至,这何尝不是荣幸,何必那么贪婪。
陆小桃笑笑,决定回归现实,不再做不切实际的美梦。
她望向面前的女子,竟从这与沈玉容七分像的女子眼眸中捕捉到了一抹挑衅。
挑衅?
所以,她确实是太子的女人,不然一个无人撑腰的奴婢,又如何敢这番胆大妄为。
她咬了咬唇,竭力忽略漫上心尖的苦涩,须臾,平静道:
“我知道了,把膳食放桌上就走吧。”
听得她的言语,杨思思柔柔道了声“是”。
她将菜肴一一端至方桌上,唯独羹汤捏在指尖慢慢悠悠,突然,她手一抖,热汤漫出,几许灼烫坠入陆小桃的颈间。
陆小桃一个哆嗦,小手快速拂上锁骨轻扇几下,凉风抵不上刺痛的速度,那处已开始火辣辣的疼。
她凝向这女子,突然冷笑一声,起了身抓着这女子的手就往书房而去。
杨思思吓破了胆,这才知晓害怕,她刚刚一时鬼迷了心窍,见着这女子眼中的顾虑和害怕时失了智,谁知这女子竟不管不顾拉着她去书房企图与太子对峙。
她自然不能去,若是去了,她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杨思思惊惧不已,面上褪了红,只余干巴巴的白。
陆小桃的双腿并不怎么利索,她力气虽大可抓着一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加上女子不断挣扎,她又肚中空空,不过一会儿,一阵头晕目眩之感猛然间袭来。
走至太子书房时,膝盖、额头和小腹更是痛的陆小桃手心冒汗。
她喘了口气,眼冒金星之时唯有面前这女子可以让她倚靠一番。
她下意识地抬起小手攀爬上面前女子的衣襟,轻轻地吞咽着口水,小声道:“让我靠靠,我头好痛。”谁知,她刚触到女子衣物,还没来得及站稳,忽听“砰”一声巨响传来。
猛然间,她被一双大掌甩开,她踉跄几步往后退去,昏暗之中只来得及扶住一块坚硬的石头,石面粗糙锋锐,当即将她掌心划破,掌中鲜血肆意横流。
身子泛过一道战栗,陆小桃缓了好一阵儿,待这抹剧痛不那么明显时,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入目处,一张熟悉的面庞上写满憎恶,正嫌弃不已地望着自己:
“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这样去推拉一个无辜女子?”
陆小桃差点没明白他的意思,她恍惚不堪,甩甩头用尽全力向前看去——
张束右手扶着女子,眉目间溢满斥责。
而他身后,太子负手而立,正沉沉望着自己。
她的心开始下坠。
陆小桃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可被张束搀扶的杨思思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不断向太子磕头解释着:
“太子,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从始至终只想尽忠尽职伺候太子,从未有过逾矩的想法,若是陆姑娘不相信,奴婢愿意以死来证明奴婢的清白。”
说罢,她从地上爬起,猛地向一旁的假山撞去。
她紧紧闭着双眸,余光见着无人阻拦自己,心下不由后悔,可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她于是狠了心,更用力地奔去。
就在她离假山只有几寸之时,一道身影跃出拦住了她。
杨思思抬眸一看,此人竟是太子身边的侍卫乌勇,她心里一喜,面上泪却是坠得更多了。
“奴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