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芸姐妹俩没回来吃饭么？”赵金秋在脸盆里洗了手，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

赵吉庆在洗碗盆中冲洗碗筷，道：“你小姨子刚才回来取饭来着，你没赶上。”

赵金秋夹了一筷子炒蒜苔，就着大米饭吃了一口，心想姐妹俩学习可真够刻苦的，就连放假都不歇着，一有时间就抱着书本一头扎进那个废弃仓库。

实际上刘晓芸如果能不那么固执，学着赵金秋那样解题，哪还会这么消耗时间与精力？

肯定事半功倍的嘛，到时高考轻松就能做到名列前茅。

“你上午是给人瞧病去了？”赵吉庆收拾完，坐到饭桌前，往杯中倒了点酒。

赵金秋一边吃饭，一边点头说道：“是，在外面遇见了白场长，她说她有个老毛病，想请我给她治一治，我想这反正也是咱们走街串巷郎中的挣钱之道，于是就跟她去她家了。”

赵吉庆愣了一下，微抬眼皮，向屋外瞧了一眼，缓缓问道：“白月凝是有什么病？”

赵金秋将事实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声道：“爸，我估计白场长私底下为人得老骚了，她那股子媚劲儿是长在骨子里的！当时她躺在炕上，跟我就像是处对象一样，搂搂抱抱的……”

赵吉庆急忙问道：“是吗？那么她有没有问你什么？”

赵金秋脱口而出：“有，小人书。”

“小人书？”赵吉庆心中“咯噔”一声，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诧异，旋即冷哼一声，道：“她原话怎么说的？”

赵金秋将白月凝随手从书架上取来一本32开的《西厢记》小人书前后经过，详细说清楚。

“白场长格外强调，说并不非得是《西厢记》，比如别的什么，四大名著啦，港台武侠啦，等等之类。”

“我看那本彩图绘本的《西厢记》稀松平常，知道她这种酷爱看书的人一定是视珍本、孤本如命，很能够理解她的感受，于是我就跟她照实说了，我结婚之后的这两天，你什么也没有给过我。”

赵金秋以为当赵吉庆知道了白月凝原来是这么风骚的女人之后，一定会好奇心大起。

至少也会跟自己说两句“上啊”、“睡啊”，之类老不正经的话，哪知道赵吉庆的注意力竟全在‘小人书’上。

赵金秋正要详细描述自己当时的身心感受，赵吉庆对这个只字未提，只是着重强调道：“下次你再去白月凝家里的时候，记着一定要想办法给我偷一本书出来。”

“啊？偷……偷一本书？”赵金秋满脸诧异，放下碗筷，瞠目结舌。

“对，一本书。”赵吉庆郑重道。

“什么书？”赵金秋大脑一片空白，心想吉兴林场的人都这么爱书如命么？

白月凝是从自己身上打听书，而赵吉庆则更严重了，居然让自己去白月凝家里偷书！

赵吉庆道：“那是一部小人书，叫做《聊斋志异》，这部小人书看上去挺旧的，里边除了黑白绘图跟文字叙事之外，另有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日文。”

赵金秋睁大双眼，既是惊奇，又是发懵：“聊斋……聊斋志异？”

赵吉庆点点头道：“不错，一共有好几本，你如果都能找到，那就要一起拿回家来，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