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族王女,生于年,殁于元魔战场,享年一万四千岁,王女名兰夜,掌镜。”
当我从终南山下苏醒,我只有才看见高高悬挂在天门上的灵镜时,才会低喃一句“兰夜”。
而更多的可以大声呼唤她名字的人们和时间都逝去了。
我选择成为我,为了成全那在我的一生中都莫名其妙的情感。
不管怎么看,连灵魂都没有的我们,怎么会有那些复杂的情感啊。
连伦理都没有的我们,是不是注定着混乱与疯狂。
“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是我从凡间的话本上念来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读的再多也无法让我有一点点的代入感,我永远不会老去,不用担心权势不用温习功课,也没心思打扮,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和我打交道。
作为灵族的末代,我是不是天生就注定了孤独。
年少时我们都对孤独嗤之以鼻,觉得它与自由同意,后来啊,我发现,自由和孤独唯一有可能搭边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等于无拘无束无依无靠,等于孤独,却不等于自由。
从我少时第一次出远门我就开始渴望的“自由”,我永远也得不到的。
作为这片天地的灵族,我永远也不会有离开这片天地的机会,如果我再无知些,可能我也会快乐吧。
但是我在元魔战场上呆了那么久,我知道外面有生灵有世界,穿过漫长的黑暗之后一定还有美好的景色与奇遇。
可望而不可即。
于是我啊,既没有努力的方向也没有眷恋的人事了,我还勉为其难的存在着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
当有一天,你麻木而顺从的活着,你对自己说,我这是在实现别人的遗愿,我可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啊。
我怎么能承认,我为的是个奢望呢。
我怎么会失去梦想,梦想着远方。
哎,人若是这么丧的话,那活着可是太累了。
想些开心的。
风雪的话
我这一生唯一的一声对不起,我想说给他。
最终我还是没能护好他,苏元的梦想最终也还是葬送了。
呵,这么说来我感觉我更加幸运了,我消散了,这片天地是不是就再也无法束缚我了。
哎呀,少时从来不敢想的死亡最终还是成了我可以坦然接受的结局。
这就是成长?
我在这缅怀什么呢,不是历史不是记忆,就是个疯子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吧。
哦哦,忘记说在我生命中连一朵浪花都掀不起来的顾南城了,前半句指的是时间,毕竟他的存在对于我的生命来说,还是太过短暂了。
但是啊,我这一生唯独有两次自由自在的游历九州,游历这我死不承认还是爱的深沉的地方,有一次就是与他同行呢。
他多像我。
他还能把梦想念得那么大声。
他也是个傻的。
我知道的,我不爱他。
想必他对我也是愧疚居多,如果他还能记起我的话。
不过终结一个传说,怎么想怎么有成就感,我可真是羡慕他。
如果,如果那时把我从乱石中翻出来的是任何人,如果后来陪我游历哭着跪在我身前说他要实现梦想的是任何人,我都会满足他们的。
时光可没让我变得像那些白头发白胡子老人家们一样慈爱,我只是太累了。
可我连一句诉苦都不知道该同谁说。
我活不动了。
我无法日日夜夜听着四面方嘈杂的气流,闻不得各式各样的气味,我没办法坦然的面对那些刽子手,我没办法在去面对我的生命。
也许,也许十几万年前活下来的是风司或者是风兰夜,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也许风司会把元魔战场封印的更好,也许风兰夜这个天才可以留下一点点的声名。
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不甘心呢。
呵,我又在这说什么胡话。
不管怎么说啊,这片天地终究还是稳固了,里面的人不需要再担心怎样同外界的黑暗抗争了,即使是再微小的凡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点的修练,有了可以出去看看的机会了。
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