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娫杏一愣,摇头。
“碰瓷?”
看着对方疑惑地慌乱眨眼,易知樾不再追问,转身离开。
苏娫杏蓦地反应了过来,急忙阻止那将要坐上车的少年,“我迷路了,可以帮忙带我一程吗?”
易知樾状似不闻,对着车内,“许管家。”
没有多余的话语,此时从驾驶座走下一个神色不明的男人。他从停下车开始便一直疑惑地盯着苏娫杏,脑中不断回忆着什么。
就当他走近,两人眼神对上后,男人瞬间恍然大悟:“你是姓苏吗?”
苏娫杏看到对方,倍感熟悉,像是曾经在哪里见到过,所以并不设防:“是,我叫苏娫杏。”
她突然想起以前爸爸办公查案时,她去警局送饭看到过一张照片,眼前这人和照片上的人很像,不过明显要年轻一些,难道他和那人有关系吗。
随后,苏娫杏试探性地问:“您认识我爸爸?”
易知樾关车门的声音兀地打断。
许管家侧向车身开口解释道:“小少爷,我以前参军的时候有一个好友,我们曾说好以后有什么困难要互相帮助。眼前这个小姑娘可能是我那位故人的女儿,所以,得耽误您几分钟容我问一下她了。”
车里的易知樾再次看向外面些许狼狈的苏娫杏,没有回应。
许管家回身与之对视,笑意温温:“你是苏武铭的女儿?”
“苏武铭?”
认识,但不是女儿,是孙女。。
苏娫杏快速转动着眼珠,僵硬到说不出口。
这是什么伦理大戏啊!
分了分眼下的时局,她艰难咬牙:“我们是有血缘关系。”
终于找到熟人,苏娫杏迫不及待地问:“这里是哪里,您能带我去警察局吗?”
许管家面容浮上担忧,“怎么了?你遇到什么麻烦了?这儿是城苍县东林带,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城苍县……
苏娫杏脸色铁青。
这好像不是一起单纯的事故了,这TM她都坐地一日走千里了。
她家在京市,怎么会在城苍县呢!
苏娫杏迟迟的不回应让许管家以为她在害怕自己,于是热切开口:“你刚刚已经听到了,我和你爸爸曾经是战友。我姓许,我们都是城苍县人,你说个地儿,我肯定会送你安全到家。”
“回不去了……许叔叔。”
反应过来他们对话内容的苏娫杏突然又生一疑惑:“许叔叔,您认识苏武铭,你们曾一起参军,是哪一年的?”
她爷爷确实以前当过兵,但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和眼前这个人是一起的?
许管家调侃道:“小丫头警惕性很高,不错。我和你爸爸一起入伍是近三十年前的事儿了吧,那时候我俩还是十几岁的后生呢……”
苏娫杏看着许管家回忆往昔的神情,陷入混乱。
良久,
她理清了时间线,咧了咧嘴角,表情麻木,干笑道:“这儿是城苍县。”
许管家看着她有些奇怪,“是。”
“现在是1999年。”
“……是。”
苏娫杏突然笑出了声,笑弯了腰,不停拍着大腿。
许管家担忧,开解道:“丫头,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你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和叔叔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苏娫杏看着他,丝滑地由笑转假哭,“困难,哈哈哈,不是,呜呜呜——家里是遇到困难了……一觉醒来爸妈说外出打工不要我了,我出来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现在我没家了,您能收留我吗,呜呜呜……”
听闻此事,许管家面色浓重,“怎么会这样,苏武铭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肯定是有不得已之处才痛心把你留下了。不过,丫头,你放心,我和你爸爸是有过命情谊的,叔叔绝对不会让你孤苦一人。”
许管家走到车后座,透过车窗:“小少爷,您也听到了,这孩子她命苦,现在没去处了,虽然我只是易家的一个下人,但这么放着她不管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让她暂住易家几天吧。”
易知樾声音轻轻,“许管家,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易家全凭您打理,她的住处您安排就好。”
易知樾透过车座看向苏娫杏,明明已经被人抛弃,但少女站在那里却不见一点儿丧气,直直挺挺。
只是看着呆呆的。
他鲜少有些好奇,也有些怀疑。
“时候不早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