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娫杏穿越第一天的闹钟来自饥肠辘辘、咕咕作响的肚子。
窗外天还没亮,她不确定现在该不该饿,但她确实忍不了了。
出于不想打扰别人,又出于体谅一直不肯罢休的肚子,苏娫杏悄摸开门走了出去。
但,尽管她昨夜已经很认真地跟着许管家记路了,可现在一出房门偌大的院子和两旁一模一样的月亮门还是让她左右犯了难。
“到底是从哪边进来的……”
咕——
“不管了,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这边。”
将一切交给运气的苏娫杏抬脚向原本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不对啊,我就是知道了从哪条路来的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啊——”
泄了气的苏娫杏漫无目的地走在昏昏见了些亮的宅院中。
“我不会饿死在这满是富贵之地吧……”
东走走,西绕绕,她完全将自己绕晕。
昏花之际,苏娫杏怕耗尽体力得不偿失,于是找了处石墩护栏,倚着坐靠上去歇息。
护栏对面的池中流水潺潺而走,清澈的水中明晰可见几尾似火的金鱼,柔若丝缎,鳞如银面,隐隐现现于荷叶菡萏之下。
苏娫杏: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肚子一再的催促下,她起身向池边走去。
天际刚好透出几缕近乎遮不住的暖光,苏娫杏有种自己被照到现出原型的心虚感,可手下的动作却一点儿不停。
突然!她仿佛看到筋斗云之上,大圣携着金箍棒对她大喊:呔,妖精,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她眨眨眼,再定睛一看!
是阁楼上的易知樾正伏在窗栏上看着她,一副抓到家贼的既视感。
“来我院中偷莲子吃?”
两人对视,已经得了几个逞的苏娫杏沉默几秒,从容收回手站好,颇为局促地解释:“我,太饿了,又找不到厨房,一不小心迷路走到这儿就鬼迷心窍了……”
她怯怯抬起握着莲子的手,满眼讨笑:“这个季节的莲子正好吃,我们可以一起吃!”
易知樾面容不改,“一起和你分赃吗。”
苏娫杏讪讪一笑,“这是你家,还用得着分赃吗,就当我早起帮您摘莲子,您心情好赏了我几个就行。”
易知樾微皱眉,开口准备说什么。
此时,太阳终于冲出远方天际的禁锢,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大放光芒。
“易知樾,看!日出!”
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大肆洒下的光芒瞬间照走人心间的阴霾,苏娫杏仿若新生般喜悦。
“我还是第一次看日出呢,可真好看,感觉心窝暖暖的。你呢?易知樾。”
再看向二楼窗边时那抹人影已经不见,身后的房间里传来渐进的回应:“看过,很多次。”
但好像今天看得格外真切。
苏娫杏被他吓得心窝回冷,她再次向走来的易知樾伸出手,开玩笑道:“早起的鸟儿,要吃虫吗?”
易知樾走出看向天边,没有接下。
苏娫杏识趣地收回手,看着掌心圆圆滚滚,饱满鲜嫩的莲子,想吃又不敢吃。
敢怒又不敢言。
“昨晚睡得很好?”
反应过来易知樾的询问,苏娫杏有些诧异。
“嗯,很好,晚风凉凉的,吹得很舒服。”
“还真是心大。”语气沉沉的,像是在哀愁什么。
可到苏娫杏耳朵里却多了几分嘲讽。
她不明白他每天阴着张脸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
苏娫杏走上前,拉起易知樾的手,将莲子如数放在他掌心,“莲子安神收思,您多吃点儿。”
说完,便从来路走回。
到半道时,突然想起许管家的叮嘱,停下转身,颇为恭敬地说:“我去找许管家,不打扰您了。”
易知樾站在原地看人似是不想与他同处,也不再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