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柏粼面容暗下,“您为易家真是心力交瘁,如果二哥他们知道您的苦心就好了。”
两人走出茶舍。
“唉,你们这一辈啊,就属你让我省心。”
他拍了拍易柏粼的手,继续。
“我那儿子易甯生性桀骜,抛下了祖宗家业出国,一去不回。老二老三一心惦记继承权,斯美三十出头了还单身一人,小柏月如今怀孕身体又拖垮了,都让人操心啊。”
“如今我这老头还能帮衬辅导些许,等几年之后……谁又知道是什么光景。”
易老爷子摇了摇头,“柏粼啊,你从小和你大哥关系好,知樾也多有你的悉心照料。现在,大伯准备将继承权交给知樾,你可一定得以后好好辅助他,让易家传续下去。”
易柏粼闻此一怔,随后正色保证:“大伯您放心,易家只要有我在一天,知樾就绝对是名正言顺的当家家主。”
易老爷子笑笑,“柏粼,大伯当然不担心你。只是知樾……那孩子我从小照看的也少,这个家里他也就和你关系亲近一些,你得多多开导他啊。”
说着微微一皱眉,“刚刚那个女孩……”
易柏粼没有接话。
“你说……她会不会有妄心啊?”
“苏姑娘为人单纯直率,侄儿认为应该不会。”
易柏粼为其开脱,“而且,知樾难得交了一个朋友,我们不好干涉。”
“是啊。”老爷子若有所思。
此女有这般手段,是不好干涉。
此时,老爷子眼中颇有手段的苏娫杏正急急忙忙到处接待来客。
少爷小姐们可不是一般难伺候,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一会儿拉家常一会儿拼攀比,一会儿论亲疏一会儿谈资历,简直精彩。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挡在角落摸鱼,苏娫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扇风。
不到一会儿,许管家又忙找上她,“小苏,小少爷怎么还没来?这众人都到齐了,他得快来啊。”
苏娫杏挂上麻木的笑容。
他不来问她干什么。。她是他妈吗。。
“好,我这就去叫。”
易老爷子正走到宴厅外的院林小道上,便看到苏娫杏急匆匆走了出去,似乎是往易知樾住所的方向去。
他与易柏粼走到宴厅里后,叫来了许管家,问道:“知樾在哪儿?”
“派人去叫了。”
易老爷子向外看去,轻点头后,入席了。
苏娫杏身负重任,她出院落的同时自然也看到了老爷子的到来,心中怯惧,脚步加快。
隐隐约约看到易知樾的身影后,她便大声催促:“易知樾,到时间开席了!”
易知樾老神在在地下楼,一副不想去的样子。
苏娫杏显然也知道他的抗拒,可今天在经过易老爷子的威压下,她彻底投降。
“我知道你不想去,但就像我现在一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知道这是为难你,但我身在易家就不得不来说服你,而你是易家的子孙,也不得不去接受那个结果,这都是没办法改变的。”
他们都不由已。
这是苏娫杏第一次直接向易知樾输出自己的观点,以往她都是隐晦的表达,但现在已是慌了神。
易知樾听闻抬脚向她走来,“发生了什么?”
她仿佛一只被链子锁住,惊慌失措的小鸟。
苏娫杏低下头,撇了撇嘴,“只是被一些权力的纠纷吓到了而已。”
随后,抬眸与他对视,“易知樾,你真不容易,每天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很累吧。”
只短短几秒,易知樾便侧过眼,像是被她感染了慌乱,“没有,我们走吧。”
确实,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他不能再逃避了。
因为,他好像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