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还是以前的模样。
易柏粼坐在家主之位上,默然不语。
明天就是上一任家主的祭日,所有族脉子孙都齐聚一堂。
他神色沉重,“大伯当年走的突然,不得已把易家交托给我,这些年在大家的帮助下,我也算没有辜负这一重任。明天是大伯二十周年,他九泉之下也应该安息了。”
“老爷——老爷,外面有两个人非要见您,赶都赶不走,看样子似乎有重要的事。”管家急忙走到他身边,大声道。
下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易多泽皱着眉头,不屑道:“易家又不是收乞丐的地方,随便来什么人都能进吗。”
依在他身边四处张望的小孩懵懂开口,“爸爸,什么是乞丐啊?”
“啧,你多什么嘴,小孩子别管。”
易柏粼缓缓开口,问管家,“对方有说他们的身份吗?”
管家弯着腰,“回老爷,他们说手里有你一直想要的东西,见不见由你。”
易柏粼挑眉,眼神思索。
易多泽不耐烦道,“小叔,别管了,那些人肯定就是来骗钱的,赶快让下人赶走,别一会儿我爸和叔叔、小姑他们来得时候冲撞到了。”
易柏粼抬起手,“来者都是客,请进来吧。”
他眼神暗了暗。
管家下去。
场上的人态度逐渐轻慢。
直到苏娫杏和易知樾走来,他们都没看两人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脏了他们的眼睛一般。
易柏粼则是由呆愣到疑惑,最后整个人站起,不可置信。
指着易知樾,“你……你,你是谁?!”
易多泽闻声也漫不经心地抬眼,随即震惊,揉了揉双眼,反复确认。
“知樾哥……知樾哥!知樾哥你没死!”
他直接走了上去,抓住易知樾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没死!这么多年你突然失踪去哪儿了?!”
易知樾笑了笑,正要开口。
易柏粼沉声,“易多泽,你好好看看!看看他的样子!”
眼前这个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易知樾?!他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易多泽反应过来,立马吓得放开双手,后撤一步,“对啊,知樾哥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你不是知樾哥,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这时,一个小孩子上来拉住易知樾的手,捏了捏,声音天真,“爸爸,叔叔的手是热的,当然是人了。”
易多泽把小孩拉回。
易知樾叹口了气,他不想解释太多,也不想引起恐慌,于是看向易柏粼,“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转身对苏娫杏说:“掌印你先拿着,他们看到这个不敢为难你,你想了解什么他们都会如实说。”
苏娫杏点点头。
易知樾和易柏粼向里走去。
到了主宅,下人退去。
易知樾开口,“小叔……我应该这么叫你吧,又或者,叫你杀人犯?”
易柏粼猛然一震,看向他,似乎在仔细端详。
“知……樾?”他久久不能平静,“你怎么会——”
“怎么会活着?!小叔,你拥有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害死爷爷?为什么要加害苏娫杏?”
易柏粼突然语塞,无力靠坐在椅子上。
抬头看着屋顶横梁。
“报应……报应来了,终究还是到我了……”
易知樾目光含恨,“你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易柏粼,你这一辈子活得这么虚伪,欺骗了所有人,你不累吗?身边没一个真正能信的人,你不心酸吗?将自己的手足亲人害死,你半夜能睡得着觉吗?!为了这把椅子,你还做了多少卑鄙的事!”
易柏粼兀地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
“我卑鄙!”
“知樾,我原本不想的,我没想害死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小叔不想你死……至于大伯,他太迂腐了,也到时候该让位了。这一切……怪就怪你那双自私的父母吧,是他们破坏了规则,是他们先放弃的,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
“就因为我不是嫡系?!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祖制规则?!我哪点不比你们强,我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凭什么要给别人让位?凭什么!”
易知樾冷笑一声,“你所谓的付出就是勾结走私集团,带着易氏做违法的事吗?”
易柏粼嘴角抿直,“谁告诉你的?还是,你查到了什么。”
“江裴俟已经去自首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如果你还残存着一点人性的话,就去自首把一切都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