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挑,似笑非笑:
“如果你指的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我还不至于那么随便。
她是合作对象带来的,该处理的,早就处理了。”
听完,我耳根一红:
“抱歉,误会你了。”
我和他真不愧是表面夫妻,遇到问题,居然都选择怀疑彼此。
这何尝不是一种心有灵犀?
不过,既然都是乌龙一场,他就不能再把我困在家里了吧?
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暗色的双眸:
“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挑了挑眉:
“你先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
哥哥两个字将将脱口而出,我及时收住话头,改口道,
“他是我朋友,遇见了,就聊了一会。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
他看了眼手机,接起电话。
“请问是魏以琛魏先生吗?
您母亲情绪不佳,已经一上午没有进食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您要不要抽空来探望一下……”
记忆里,魏以琛的母亲,也就是魏家家主的前妻深居简出,一直都少有消息。
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么焦虑的神色。
“我现在过去。”他皱眉,果断披上外衣,与我擦肩而过。
我生怕他把我关在家里,连忙说:
“我也跟着吧,我对照顾长辈的情绪很有经验。”
他瞧我一眼,眼中情绪不明:
“你会?”
我点点头:“相信我。”
“好,我信你。”
“等等,魏以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放低了姿态向他确认,“你不会软禁我的,对吗?”
他轻轻勾着唇角,深黑的眸里漾起一抹戏谑的光芒:
“既然你没和谁不清不楚,我自然不会那么干。”
压在胸口的大石瞬间消失,我如释重负,跟上他的步伐。
上了车,一阵低笑传来:
“沈若烟,你对婚姻的注解,我很喜欢。”
专一,尊重与爱?
我不禁转头看他。
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方向盘上,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眼底掠过我看不懂的黯然。
“只可惜,有些人从来不懂。”
云山养老院坐落在京市北边的某座山上,一下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群山连绵,近处碧水环绕。
风景很美。
他把车停在半山腰,带着我敲响养老院的大门。
主管护士把我们带到顶层,指了指远处紧闭的房门,语气凝重:
“您母亲情绪不稳,摔坏了很多东西,护工正在安抚,请务必注意安全。”
“谢谢,”魏以琛颔首,“所有损坏的设施,我都会照价赔偿。”
我们还没走近,就听到房门里传来乒乒乓乓摔东西的清脆声响。
“出去,别靠近我,出去——”
女人尖锐而愤怒的声音让我心颤。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籍,身穿旗袍的女子跪坐在玻璃碎片中,发髻凌乱,满脸泪痕。
一旁的护工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夫人,您的家人来了……”
“儿子?我没有儿子啊,你别骗我!”女子蜷缩成一团,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