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医和崔承东交情不一般,当年,崔承东曾经救过他家孙子。
“侯爷,请换左手。”
老太医静静诊脉,面色沉静,崔合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
等把过脉,刘老太医沉思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问:“老夫听闻,月前,吐蕃公主曾对侯爷下药是吗?不知道,那药是什么药?”
崔合道:“这事说来也怪,当初找了个惯用的郎中,他说侯爷中了两种药。有一种甚是霸道,可我们搜遍了槐园,也只找到屋里点燃的媚香。”
“另一种药,至今都没有找出来,究竟是什么。”
爷在冷泉泡了一天一夜,才回的府。
因为已经解毒,他们也没再追查下去。
“那媚香,是何物?”
老太医询问。
崔合道:“蛇兰草香。”
老太医思索片刻,便道:“那大夫没说错。侯爷当时,确实是中了两种药。蛇兰草香的药效已经没了,可侯爷体内,还残留着另一种药物的痕迹。”
“他们吐蕃,有一种皇室秘药,视为世间至淫之物。男子一旦中药,非要阴阳交合,才能解除药性。”
老太医脸色有些凝重:“侯爷意志坚定,非寻常人能比。两药夹击之下,都能咬牙忍过来了,着实让人佩服。可是,这解药的过程不对,已经留下了后患。”
“后患?!”
崔合脸色一变。
崔承东倒是镇定,仿佛说的不是他。
“那秘药解法,宣泄疏导最为合适。侯爷用冷泉之水强压药性,且时间较长。药性炽热之时,被寒气所遏,肾火升而不能降,体内肾火虚耗。”
老太医重重叹一口气,接着说:“秘药之热还存在体内,这一热一寒,会加重侯爷的气血损耗。”
侯爷的身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崔合心急如焚,“那老太医快开方子啊!”
老太医看着崔承东,只见他微微拧着眉头,却丝毫不见慌乱。
“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惭愧。这症状,老夫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实际,却束手无策。只因,这秘药配方十分复杂,若想祛除残余药性,只能按方配药,切不可大意。
“否则,有可能适得其反,反而害了侯爷。”
崔承东神色从容,问了一句:“于性命有碍吗?”
“那倒没有。只是,会让侯爷身体变差,容易生病。比如,之前侯爷几乎从不生病,但日后可能一整个冬天,就要伤寒三五回。而且,还不容易痊愈。”
崔合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双目赤红,怒火冲天。早知道,他当时就该杀了吐蕃公主!
他不死心地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战场上,随时会遭遇饥饿、缺水、疾病等等。这样的皇家,简直不能用“差”字来形容。
侯爷是天生的将才,他生来就是为了打仗的。
可这样的体质,岂不是去送死吗?
但是,若让侯爷从此离开战场,他知道,那比杀了侯爷还让他难受!
他心里钝钝痛着,都怪他,都怪他!
竟然让侯爷中了药!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老太医沉默良久,才道:“除非能拿到秘药的药方,对症下药。把秘药的药性一除,再佐以驱寒之药,固本培元,便可无忧。”
崔合眼前一亮,还来不及提问,就被浇了一盆凉水。
“那秘药,只有吐蕃大祭师才知道药方。”
刘老太医话音一落,崔合的心都凉了。
大祭司!
他们和吐蕃打了两年的仗,会不知道大祭司的神秘吗?
抓吐蕃王室容易,抓大祭司,难如登天!
吐蕃有着连绵无尽的群山,辽阔神秘的雪域高原。白雪皑皑,人迹罕至,气候变幻莫测,这样的地方,要去哪里找人?
崔合艰难地追问:“那现在,侯爷这病,就只能这样搁着了?”
“只能如此。老夫先开个方子,替侯爷调理一下体质。”
虽然效果微弱,可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崔承东淡淡道:“老太医,你已经致仕了,这些事情,就不必外传了。”
“侯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