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四维咧着大嘴说道:“军师请放心,俺老郑已经将明军所有火器的引线,还有弓弦都收起来,他们就算有不轨之心,没了火器和弓箭,战力必大打折扣,到时候分一路兵马就能把这些人收拾了!”
马重僖闻言,心中稍稍宽慰。
显然他还没搞清楚,郑四维只是收走了明军装备的火绳和弓弦。
人家仓房还有一大堆备用呢!
刘芳亮问道:“军师现在还怀疑吗?”
马重僖想了想,说道:“依下官看,应当在明军营地外围各留一路人马,确保受降顺利!”
郑四维说道:“没这个必要吧?我都看过了,那些明军根本就没有备战。”
刘芳亮有些犹豫,马重僖见状,便再次上前劝说。
“侯爷,接管保定只有一步之遥,这最后一步,当更要求稳!”
“那好,传令!”
刘芳亮拗不过,只好吩咐道:“马世耀、马世泰兄弟,各带一路兵马,守在明军左军、右军营,左光先、左襄父子,守在明军前军、后军营,王良智带兵守在中军营。”
“各路兵马提高警惕,如果发现明军有任何异动,立即出兵攻之!”
命令传递下去,众将领纷纷领兵马前去。
刘芳亮又问道:“军师,还有什么补充吗?”
马重僖赶忙躬身行礼:“如此安排,可保万无一失!”
“本侯可以走了吗?”
“侯爷请!”
刘芳亮已经有些不耐烦,当即下令,继续前进。
正午时分,终于抵达保定城下。
马重僖定睛观瞧,城门大开,城头上空无一人。
刘芳亮准备直接进城,却再次被拦住。
“侯爷且慢!”
“军师又有何事?”
“太安静了,有些古怪……”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队骑兵,郑四维赶忙迎了上去。
“来者何人?”
“卑职王大龙,奉陈首辅之命,前来迎接磁州侯大驾!”
郑四维上下打量,对方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便放松警惕,又问道:“陈首辅在何处?为何不出城相迎?”
王大龙说道:“陈首辅率保定上下官员及城中士绅,在城中设宴等候!”
郑四维回过身来,向刘芳亮投去询问的眼神。
马重僖说道:“侯爷可命陈演率官员士绅出城相迎!”
刘芳亮却不这么想,这一路上,马重僖的顾虑似乎多了些。
此人心机颇深,整日疑神疑鬼,自然不会轻信别人。
这本是好事,可太过谨慎,反倒显得气量小了。
“陈演是大明首辅大臣,即便归降我大顺,靠着献城之功,依然可以位极人臣,甚至和本侯平起平坐,让他出城相迎,实为不妥。”
“侯爷此言差矣,陈演身份再高,也是降将,怎可与侯爷平起平坐?”
“不妥,不妥!”
刘芳亮摆摆手,说道:“陈演门生故吏遍天下,此人归附我大顺,也就意味着将有大量读书人效忠陛下,当今陛下是爱才之人,必敬若上宾,本侯也该有个礼贤下士的风范,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小瞧了?”
“可是……”
“军师不必多言,传令,进城!”
刘芳亮已经很不耐烦,因为马重僖三番五次劝阻,已经有些僭越了。
郑四维得到命令,当即对王大龙说道:“还请头前带路!”
“是!”
王大龙调转马头,一溜烟进了城。
郑四维作为先锋官,依然带队走在最前。
然而,他刚刚走进城门,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那个王大龙跑的太快了,进城之后,竟然还在加速。
莫非是赶着去给陈演送信?
想到这里,他心中稍稍放松下来。
同时暗暗自嘲,自己怎么变得跟马重僖一样多疑了?
大顺军有条不紊开始进城,首先通过瓮城,然后是内城门。
郑四维不经意地回头,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在这个瞬间,仿佛全身血液已经凝固。
“快撤,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