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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儿此刻算是明白古书中,所谓媚眼抛给瞎子看是什么感觉了,在先前日子中,她一举一动,一喜一怒哪次不是让那些青年才俊争先恐后的过来献殷勤,而如今竟然被眼前这人给无视了!
夜阑儿顿时恼怒起来,但其身为天香第一,养气功夫向来是有的,只见她平复心神,美眸一转,柔声道:"不是是否是下人怠慢了公子,又或者是小女有什么令公子不喜之处,竟使得公子愿做这般姿态,也不看小女一眼。"她的声音宛若秋波,了无痕迹的传到了陆明离的耳中。
但陆明离此刻平淡的开口道:"在下一介穷苦道人,面容生来丑陋无比,怕脏了姑娘的眼睛,要赔医药费。"说罢,只见他抬起的头颅抬的更加高昂,好似一只仰头的公鸡!
顿时夜阑儿火冒三丈,她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腾起来,好家伙,感情你是真的担心老娘贪图你的钱财,我堂堂大楚第一美人,竟比不上你那袖中些许俗物!
但只见她强忍着怒气,嘴角有着一丝抽动的说道:"公子不必担忧,这三分香气楼虽是风月场所,但亦不是那般强买强卖之地,不会平白无故骗取公子钱财,还请公子不如在做此态。"
陆明离听到此话后已是放下心来,但本着小心无大事的原则,他还是没有放下头而是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先前与他人切磋时伤了脖子,此刻亦不是正视前方,还请姑娘见谅。"
正当陆明离感慨自己的聪慧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动,当他反应过来是已经被按在一张木椅上,而他的脖子忽然感觉被一根根纤纤玉指所握住,只见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身影,正是已然维持不住面容的夜阑儿!
只见夜阑儿右手按着陆明离的左肩,上身微弯,那深壑隐隐,幽香暗浮。左手握住陆明离的脖颈,愤愤的开口道:"原来如此,此番却是阑儿不知礼数,强行让公子拖着带伤之躯,前来会面,当真是阑儿的不对。"虽然语气温柔体贴,但其此刻的面容称不上有多体贴。
如今形势比人强,陆明离被一神临修士按在椅子上,纵使他再过不凡,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为了自身身家性命和财产安全,他强撑着笑容温和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姑娘不必内疚。"
当夜阑儿听到愧疚一词后,她的面容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端庄,只见她压抑着假笑的脸庞对着陆明离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这般确实是阑儿的不对,正巧小女略懂一些黄岐之术,不如叫小女子给公子看看。"言罢,只见夜阑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明离,面容已然恢复一往的端庄。
但陆明离的直觉却告诉他,接下来的凶险!可正当他打算开口拒绝时,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甚至于全身上下皆不能动弹!
只见夜阑儿此刻笑容满面温声开口道:"还请公子放轻松,很快就好了,这次不!收!费!的!"尤其是最后几个字,从夜阑儿嘴中咬牙切齿冒了出来!
修道之人身躯,乃度世宝筏,求道之舟,自是不可轻易让人探索,正当陆明离准备自开五府接引外楼时,夜阑儿的手忽然放在陆明离头上,随后望向一按,他自进屋以来抬着的头颅,终于是正视着前方,但映入眼帘的便是其裙摆与腰肢的连接处,这叫陆明离如何看着!他连忙将头转过去。
但此刻夜阑儿那温和的声音再度袭来:"不是叫公子不要乱动吗。"好似一声埋怨但却带着三分妩媚,只见陆明离忽感觉自己的脸颊两次被什么东西包裹起来,是夜阑儿将其纤纤玉指放在陆明离脸颊两侧,好似捧着她的脸一般。
只见其柔声说道:"公子,病可好了?"陆明离此刻哪能不知,倘若再不说好了,今天怕是出不去了,连忙开口道:"已是痊愈,多亏姑娘妙手回春,明离在此感激不尽。"但夜阑儿此刻离陆明离实在太近,她的面容此刻正对着陆明离不到三尺距离,陆明离甚至能感受到其身上若有若无的喘气声。
陆明离此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夜阑儿,想不盯着也不行,她的双手一直在陆明离脸颊两侧,根本转不了头。
而此时夜阑儿柔声细语的开口道:"公子,人家美吗?"陆明离这是眼神平静毫不犹豫的对着夜阑儿道:"姑娘当真无愧是大楚第一美人,明离自下山以来所见女子中,姑娘当属第一。"听到此话,夜阑儿先前的怒气顿时消了三分,只见她轻声笑到:"公子这般言语,不知又对几个姑娘家说过。"好似责怪到,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曾消失。
但只见陆明离神色端庄道:"自陆某下山以来,所见女子印象深刻者不过三四人,姑娘排名第一当之无愧!"
夜阑儿此刻好不容易消去的怒火顿时又有回燃之相,感情老娘就和三四个人比是吧,你这天下第一可真是"当之无愧"。正当夜阑儿准备再次发作时,只见那面前道人说道:"与姑娘相见这么久了,还未曾自报家门。"
只见那道人摆了摆自己的道袍,对着夜阑儿温声开口道:"在下姓陆字明离,太虚派弟子,不知夜阑儿姑娘找在下何事?"陆明离此刻端庄的站起身对着夜阑儿抱拳道。
他站在此次处,一袭太极道袍,头戴木簪,叫人见了直呼玉树临风,气宇不凡。
而夜阑儿在听到太虚派三字时,便认定了心中猜想,只见她好似想起什么正事一般对着陆明离说道:"原来陆公子乃太虚派高徒,小女子对太虚派亦是倾慕已久,不知公子不远万里来到楚国,是为推广太虚幻境一事?"
"非也,陆某此次前来,并非为太虚幻境一事,而是自身有所求,想入大楚山海境,观山海之异兽一行。"陆明离摇头道。
夜阑儿此刻心中思绪万千,不是为太虚幻境一事,却能在世间行走,太虚派不是一直主张避世?可见此人在太虚派中地位亦是不凡。
忽然念头宛若惊雷奔走,夜阑儿忽然想到,那位太虚派的太虚真君,自十二年前收一弟子,如今观眼前这人修为相貌想必就是此人。
夜阑儿虽心中波澜不止,但面容依旧微笑道:"我观陆公子先前自项氏出现愁眉苦脸,想必是请求一同进入山海境之事未能成功。我这倒有一技不知陆公子是否愿意听取一二?"
陆明离此时正被此时所困扰,听到夜阑儿此语想到其人在大楚国都内亦是有这不小的分量,当即俯身行礼道:"还请夜姑娘教我。"
夜阑儿此刻却是来了兴致笑呵呵的开口道:"陆公子难道不怕本姑娘胡言乱语,故意误导你吗?"
陆明离此刻确实飒然一笑的说道:"我与姑娘先前素未谋面,并不相识,但姑娘却愿意为我这素未谋面之人出谋划策,无论功成与否皆是姑娘的一番心意,陆某又怎能不识好歹的反而来责怪姑娘呢。"
"无论此时是否成功,姑娘对陆某的恩情,陆某铭记在心,倘若姑娘日后有用的到陆某的地方,陆某定当竭尽全力。"陆明离原本最后还想说一句,纵使陆某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但考虑到先前因素,他还是硬生生的将这句话咽了进去。
听到此话,夜阑儿顿时对眼前这道人重新高看了几分,只见她开口道:"如今楚国七块玉璧各自花落谁家,相必陆公子是一清二楚,那左氏助拳之人,想必定是那天下闻名的黄河魁首,而项氏陆公子先前无功而返想必不用本姑娘多说,屈氏助拳之人尚不清晰,但屈舜华乃一姑娘家相必助拳之人亦是女子,那伍氏伍陵乃儒家弟子最重承诺相必亦不会临时变卦。"
"如今便只剩下钟离氏,斗氏,和军队一脉,这三人中,军队一脉相较于其他世家势力单薄,倘若道友开出的价格足够,说不定亦有办法,不过此计只能算中策,那钟离氏钟离炎脑子不太好使,纵使去寻八成也无功而返此计只能算下策。"
这是夜阑儿的眼神对上了陆明离的眼睛道:"依我所见,公子不妨直接去寻那斗氏,斗昭此人向来桀骜自大,倘若陆公子对自己实力有信心,只需与他约战一场,以胜负论玉璧之位,想必必然马到成功。此计乃上上策。"
听着夜阑儿这一通分析,陆明离原先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思路瞬间明了,只见他对着夜阑儿道谢,随后恨不得立马跳窗动身。
但此刻夜阑儿却拦住了他说道:"此计虽为上上策,但公子需得有能够令斗昭动容的实力,否则此计甚至不如去寻那钟离氏。"
但陆明离此刻却神色自若道:"这点请姑娘不必担心,陆某既是来楚国山海境一行,定当是有些许本事再身。时候不早了,陆某得去卫国公府拜访去了,去晚了其关门避客可就麻烦了。"
陆明离此刻对着夜阑儿感谢道:"此行多亏夜姑娘出谋划策,无论此番是否功成,这份恩情陆某必定铭记于心。"说罢,只见陆明离转身开门就走,不带半点留恋,还顺手了无痕迹的将门关上。
只留下夜阑儿一人站在屋内,随后她微微一笑,便重新回到窗前,正巧注视着陆明离此大门而出,快步驶向卫国公府,夜阑儿此刻就看着陆明离这般远去,其神色又恢复了先前的那般懒散,身体倚靠在窗前,好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