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未必能完完全全地享受父母之爱,伴侣呵护,朋友关心,但是一旦她有了孩子,她就是孩子的整个世界。
母亲,永远是孩子最有安全感的存在。沈雪极力地劝说袁景去父留子,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毕竟三十几岁的年纪,堕胎一时爽,想再怀上可就难了。
罗素不就说过,一个不能带给孩子积极影响的父亲,是完全没有必要留在孩子人生中的。
她越说越激动,没有要停的意思,想要孩子的千方百计怀不上,不想生的却绞尽脑汁要拿掉。
袁景觉得沈雪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完全有生育自由的底气,即便是没有老公放在心尖上的宠爱,她父母双全,又是本地人,就算是单身妈妈也不费力气。
眼看工伤假期余额已不足,她决定尽早断舍离,这天她早早起床,化了个十分精致的妆,对着镜子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朝医院走去。
在医生的再三确认下,她都笃定地要接受无痛人流手术,哪怕是引产。
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即使已经注射了麻醉剂,手术灯亮起,还是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打起了退堂鼓,医生戴着口罩,露出两只眼睛,都让她觉得害怕。
未知的恐惧在不断地撕扯她的心理防线。她怕极了,身子不由得晃动,心脏的脉动也愈发激烈,她判断不出这到底是自己紧张,还是腹中那个孩子在奋力求生。
甚至幻听了——仿佛肚子里面在叫喊:“不要丢下我,求求妈妈,不要丢下我”,她死死地闭着眼,分不清是怕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热腾腾的泪从耳边滚过,溜进耳朵。
手起刀落,一个护士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撮人,麻醉剂起效,袁景似是突然进入真空世界。
醒来时,袁景发现自己在B超室门口的病床上,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姚旌!
姚旌守在床前,紧紧攥着她的手,立刻眼含热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袁景很是奇怪,可是麻醉的后劲还没过去,她暂时没力气说话,只是感觉不可思议。
可体感绝对真实,她不像是在做梦,姚旌的家人也涌上前来,特别是姚旌的妈妈似笑非笑中还暗含着嗔怒和埋怨。
她的眼中刚露出疑惑的神情,姚旌便给出了答案:“小景,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承担做父亲的责任,跟你一起把孩子养大,我们结婚吧。”
刹那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后面他说了什么袁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在懊恼,几个月的心理准备、挣扎彷徨,在这一刻,被一个超声波臭屁给炸碎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臭,还听不见响,只恶心她一个人。
姚旌,就是放这个屁的人。
袁景整个人都麻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这个男人结了什么永生永世的宿仇,难道上辈子她是个渣爹么?
都说父女是上辈子的情人,那根据量子力学、能量守恒定律来推演,这辈子他俩谈恋爱,那上辈子应该是父女,可能前世欠了这货的父爱,这辈子就要怀个孩子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