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在步榕驿也是义务劳动,袁景也就忍下了被打小报告的不甘,然而她心中也酝酿出新的想法。
借着这次手绘地图和敲章的由头,她主动约了Amy开电话会议,袁景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的创意是有偿的。
她在试探地暗示这个大洋彼岸的资本家老板,应该给自己付报酬。
没想到Amy竟一口答应了,她觉得早该如此,也正缺一个人来维持民宿的基本运营。
双方在雇佣关系上出乎意料的不谋而合!
Amy也坦言还不太理解这里的人情世故,兰姨在这帮忙打理有一段时间了,可民宿生意总是不温不火。
虽然她开这家店的初衷也并不是赚大钱,可是总是这么下去,就真要成食之无味却弃之可惜的鸡肋了。
因此袁景能开口主动要薪水、谈收入分成,还主动给自己设置了KPI,头一次碰上不用扬鞭自奋蹄的牛马,她当然喜闻乐见。
于是,两人结束对话时,Amy给袁景转了一笔账,五位数,算是给袁景的第一笔薪水,她摇身一变,成了这家民宿的掌柜。
做了好久的伸手党,这一刻终于又有了进项,所以说,自强不息的人,总能绝处逢生。
兰姨得知后大为恼火,她每天勤勤恳恳洒扫浆洗,都没好意思问Amy收费,这个大肚子女人来路不明,还恬不知耻地谈工资。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心中不平,索性几天都没来客栈帮忙,袁景也不惯着,她立即又找Amy申请了一笔保洁的费用。
兰姨偷偷溜回来看情况,却发现袁景指挥着钟点工忙活得不亦乐乎,气得找女儿诉苦。
然而,诚如她夸赞的那样,她女儿是个识大体的,会心地开导母亲一番,她不要工资,Amy自然就不好意思要求她什么。
兰姨一辈子都窝在鲤城这片小天地,眼皮子浅在所难免,Amy可是混迹投行的资本玩家。
沟通带着不可弥合的壁垒,日子久了,也就生出了许多不必要的嫌隙。
现在好了,有专业的人做专业事,兰姨也落得清闲,不然每天听她因客栈琐事唠叨个没完,家里气氛都不和谐了。
古城安逸,没有高压,节奏也慢,人与人之间亲近,生活波澜不惊,一点点情绪总会被一两件小事无限放大。
活动圈子小,社会关系就密切,人情事故便更重些。
Amy惯会在大型商战中厮杀,对这些小情小惠毫无办法。
兰姨女儿以前在帝都大厂工作,刚回泉州的时候,也相当不习惯。
原生家庭条件有限,没有殷实的根基,虽然在BJ也谈不上绝对的公平,但是城市大了,圈子广了,就更讲究规则。
甭管是明规则还是潜规则,现代社会的人际之间更看重利益。
经女儿这么一点拨,兰姨也想开了一些,终于不再对袁景讨工资的事情耿耿于怀,可继而又对她产生了别的看法:
年纪轻轻的大着肚子,每天好吃懒做,每天不是躲在自己房间,就是在院里自在地喝茶,没一点顾忌,能是什么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