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珍惜黑夜,太阳该出来还是要出来的。
昼夜交替阴阳交汇,乾坤倒转黑白轮换,长夜以尽,天际一缕朝光穿过薄雾,遍洒人间。
尽人事听天命,林修想要捉住时间的尾巴尝试到最后的,但多次欲强行入定都静不下心来,看到日出后,他的心就死了。
十八年的修道之心以泯,始道山没了那份神秘尊崇,本就平凡归于平凡,没什么好看的,天边始露白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十八年来一心向道从未动摇,目光心思从不放在修炼之外,这是他第一次好好的看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用心去看日出这种平常景物。
当看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他意有所动逐渐沉浸,他摇了摇头挥之不去,当太阳始露脸时,心生恍惚意动更盛,太阳缓缓升起直至整轮可见,林修也进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
一灵独存,一阳出而世间亮。
他有很多想不透的东西,现在明白了,但也多了更多想不明白的东西。
真?观水雨而悟自然之道、天理之道,日升日落也是自然之道,黑暗噬光、光扫阴霾,这也是永恒的天理。
想通的东西越来越多,思维慢慢捋清,但又走到?真,早以述明之道上了。
林修觉得?真的道固然是好的,但他一直未能入道,这不是道的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他意识到只要能弄明白这个问题,那么他就能踏入修行的第一步了。
千头万绪,人皆有从众从易的思想隋性,有前人经验可遵,便不想再作他想,更何况前人所总结是经得推敲,并为世人千年来印证的权威,就是自己也发自内心深处的认同,很自然定性的思维就惯性的向前人的经验靠拢,不会自不量力的试图突破。
他再次摇了摇头,试图摆脱固有定性的观念,奈何真?之理深植意识,自少就形成路径依赖的他摆脱不了,一想就很自然而然的往前人所悟所述上去。
这种感觉很不爽,明明有自己的想法,但深入一想就往人家的想法上走,循迹复印,而自己又心知入不了人家的道,这很痛苦。
他想要放弃了,既然前人早已悟透述明了道,那么就走现成的道便可,但他又不肯放弃这临门一脚的机会。
林修正处于头脑风暴,又在抵抗固有观念,又想不出破解之法去创新突破,这样下去眼看就走火入魔了。
突然心声响起,捅破了他思维的那一层坚如壁垒的纸。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何为一”
“一即混沌亦为太极”
“何以生一”
“道生一”
“何为道”
“道是无形无象,无物无状的原始物质,随着运动和变化,它由散而聚,由隐而显,由无到有,生成为一,这个一就是太极!”
“何为二”
“二即阴阳,一生二,即‘太极生两仪’。”
“三又作何解?”
“三即三才,二生三:太极生两仪,即为阴阳,为清浊,清者上升、浊者下降,阳者为天,阴者为地,有了天地,就有了人。天、地、人即为三才。”
……
“天地有规则,水雨之道也是万物之道的一种?”
“你也可以认为万物之道也是水雨之道,以小观大,以大观小,水雨循环日升日落都是道之所在,水雨让万物生长,道衍万物,异曲同工大道殊同”
“原来如此,你是怎么懂这些深奥的天地之理的?”
“也不过是拾前人口慧而已”
“前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听心过?玄吗?”
“玄?你是说他?”
“对”
真元大陆流传着一个词:修真问玄。
世人只执着于前者,后者已渐渐被人遗忘。
据《修真实录》所记载,玄是道祖?真,的徒弟,但道祖不把玄看作弟子,而是以师兄弟相称,言以天地为师,同为天地之徒。
玄,有次圣之称,道祖曾说他有疑惑亦请教于玄,故有了:修真问玄之典故。
“你说为什么我的身体一点都没变化?”
“你想要什么变化?”
“变强呀!道祖一朝悟道,境界直抵巅峰,怎么我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悟道了?”
“我不是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