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沉吟半晌,又对荀奕道:“既然荆州那边都派人来襄阳伐木了,那怎么可能少得了宜都呢?宜都的树可比襄阳还要多啊。”
“殿下言之有理,宜都将近三分之二都是山,如果将木材卖给下游,每年收入当不在少数。”荀奕也兴奋道,浑然忘了刚才还觉得司马遹过于霸道。
“事不宜迟,本宫这就给处仲写信,绝不能让一根木材白白落入荆州手里。”司马遹站起身,当场就给王敦写了一封信,让他务必管控好境内的木材。
“可是建平郡和新城郡也有木材,而且比襄阳和宜都还要多呢,万一荆州不跟咱们买呢?”荀奕忽然想到了一个比较切实的问题。
建平郡位于宜都郡的上游,新城郡位于襄阳郡的西侧,也属于荆州管辖,境内几乎全都是山,如果襄阳和宜都的木材真的要收费了,荆州很有可能转而去新城和建平采伐。
司马遹想了想,笑道:“这个不难。如果他们去新城和建平伐木,总得运到荆州去吧。造船的木材都是大家伙,只能走水运。但只要走水运,就必然要经过襄阳和宜都。我们管不了他们去建平和新城伐木,难道不能在木材过境时收税吗?”
襄阳境内不仅有沔水,还有沮水和漳水,宜都境内更有长江,都是运输大动脉,无论是新城,还是建平,它们的木材想要通过水路运到荆州,必得经过襄阳和宜都。
“还可以这样?未免有点太邪恶了。”荀奕震惊了。
“为什么不可以?木材是货物吧,既然是货物,又在我境内流通,为什么不能收税?再者,我们的木材也不用卖太贵,他们去新城和建平伐木,不仅距离远,运费高,还要收税,如果我们的价格有竞争力一点,还给他们免税的话,他们还用得着去新城和建平吗?”
“好吧,殿下,臣真的服了。”荀奕笑道。
“唉,如果不是真缺钱,本宫何苦这么,这么下作呢?”司马遹苦笑道。
“是啊,想想我们两个郡,要养活近三万军队,又得不到朝廷的任何支持,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荀奕叹息道。
荀奕说的确为事实,司马遹和司马虓被安置在襄阳,虽说得到了朝廷的正式任命,却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物质支持,既然不肯给钱,给政策总可以吧。
于是,司马遹又在给王敦的信里加了一条,只要是经过宜都境内的木材,按照木材的重量收取一定的税费,同时宜都境内的木材也不用卖得太贵。
信写好后,司马遹立马命人送往宜都,生怕走漏了一根木材似的。接着,司马遹又给司马虓写了一封信,让他将同样的政策传达至襄阳境内。
接下来的几天,司马遹就暂时停留在了临沮,一来是为了梯田,二来是为了木材新策。
果不其然,听说从此以后在襄阳伐木需要给钱,那些荆州来的伐木商当场就怒了,扬言要告到江陵。宋畅因为有司马遹撑腰,不甘示弱,就是不肯松口。
最后,那些伐木商人竟然鼓动雇佣的伐木工人围攻县衙,司马遹一点也不惯着他们,当场派出郭默。郭默麾下虽然只有两百人,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马上控制住了局面。
那些伐木商人没想到临沮县竟这么强势,只好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