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何伦和钱端麾下熟识水性的三千士兵全部游过?水,先在一位偏将的带领下集体向何伦和钱端行礼,然后一起向东出发。
看到这一幕后,何伦和钱端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些人毕竟大多是从东海出来的,不止对司马越怀有特殊的感情,对家乡的眷念也是支撑他们前往下邳的动力。
就在这时,苟曦终于领着两万步骑赶到了现场,温畿颇为忐忑的向他介绍了当前的局势。
“现在这里还剩下多少人?”听完之后,苟曦面无表情道。
“回明公,大概还剩下一万左右。”温畿如实道。
“一万?”苟曦面色一沉:“东海王不是还有两万人吗?怎么只剩下一万了?”
温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汇报了自己这几天的举动,然后委婉表示,之所以让司马越带走了一部分人,主要是因为自己兵力不足,不敢冒险发起强攻。
“如此说来,你还有功了?”苟曦冷笑道。
“不,不,末将有罪,请明公治罪。”温畿惶恐道。
苟曦狠狠盯着温畿,寒声道:“明天若是让那些人再逃走一个,你自行了断吧。”
“末将遵命,谢明公不杀之恩。”温畿面色一凛道。
由于天色已晚,苟曦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让人严密监视何伦和钱端。何伦和钱端担心夜晚容易迷路,也没有趁夜突围,只是让士兵们养精蓄锐。
第二天早上,当何伦和钱端准备下令麾下士兵突围时,蓦然发现苟曦麾下的三万步骑已经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最近的距离已不到半里。
原来,苟曦在听完温畿的汇报后,已经猜到何伦和钱端是想化整为零的突围,便在半夜时开始部署,务必要将这一万人一网打尽。
事已至此,何伦和钱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按照预定计划行事。
随着何伦的一声令下,五千骑兵率先在他的带领下发起突围。为了能够保留更多生力军,他将阵型压得非常扁,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箭头,锋锐而厚实。
然而,当何伦冲到距离苟曦的阵型只有一百步时,蓦然发现苟曦阵中第一排全是踏弩,乌黑的箭头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何伦心中暗呼不妙,想要让麾下骑兵分散开来。但还没等他发出号令,苟曦阵中的踏弩呼啸而来,像是刮起了一阵狂风,而何伦的骑兵就像是一片沙土。
狂风之下,沙土纷纷向后吹散,惨叫声不断,很多人直接被硬弩从马上射飞了,也有的人是坐骑中箭,然后人马一起翻倒在地。
何伦冲在最前面,面对的强弩也来得更凶更急,他勉力用长矟挡掉了第一支硬弩,手臂都为之发麻。此刻,他距离苟曦的阵型只有五十余步。
何伦精神为之一震,只要再冲过这五十步,对方的阵型必然会大乱。然而,就在他以为突围在望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何伦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然后意识逐渐模糊。
“这都能让你逃出去,咱们都不用活了。”射中何伦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他叫傅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