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嗤笑,慢悠悠围着他绕了一圈:
“就你这身子板,快不起来。”
“想要驾驭得了如此狂暴极端的力量,光是练火可不行。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筋骨皮练不起来,承载不了,你即便是没日没夜的炼,也白搭啊。”
黑雾拖长声音,话尾带了轻笑。听的乔双鲤忍不住辩解:
“我最近近身格斗课成绩已经越来越好了,一直都在进步”
“近身格斗?啐。小子,你是折耳。”
没等他说完,黑雾就极不屑道:
“嗤,就你这小身板,不用摸骨我都看得出来。你觉得普通人的拳脚功夫,能适合的了你吗。”
“我”
乔双鲤语塞。他没接触过更多,自然无从反驳。更何况王前辈说的确实没错,折耳的缺陷不止体现在身高和对空兽的敏感上,在体力和其他方面,他似乎也算不上优异。仿佛有先天缺陷似的,即使花费大半努力,也比不上他人。
见乔双鲤沉默了,黑雾慢悠悠哼了一声,戏谑道:
“小子,我有一套招式,专门为折耳所创。你想不想学。”
“这正常人都得想啊。”
乔双鲤无奈道:
“您老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嗯?”
黑雾威胁圆眼一瞪,乔双鲤顿时的把那个老字收了回去,识时务道:
“王女士,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不急。”
黑雾似笑非笑,她居高临下,俯瞰着乔双鲤,慢条斯理道:
“小子,你想知道我被整个世界的绝望吞没近百年,为何仍能保持清醒吗?”
“想知道我如何击溃梦鼠,肆意狂妄英国人却不敢有任何怒言吗。”
“想知道”
她声音突然变轻,那一字一句,却如重锤般撞入乔双鲤心脏。
“我是怎么,明明成了幽魂,却苟活至今吗。”
“绝望可杀人,亦可救人。它就像一匹狼,养不熟。时时刻刻都想吞噬你,取而代之。心思不坚的人,到头来就会成为傀儡。”
她轻笑着,明明只剩下团没有任何形体的黑雾,但却异常倨傲,宛如世界之王。
“你是想杀人呢,还是想救人呢。”
面对已经懵了的乔双鲤,黑雾团居高临下俯视,空气都变得紧张沉默,良久,黑雾狐疑道:
“怎么,你不想学?”
“想!我都想学!”
乔双鲤立刻道,他刚才犹豫,只是以为王女士话还没说完。他现在心砰砰砰跳的急促,耳边几乎全是剧烈心跳声。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掐着大腿勉强平静下表情,惴惴不安等着王前辈提条件。
一人一团黑雾对视着,又是沉默,许久,黑雾不可思议:
“你还不动?”
“动什么?”
见乔双鲤小黑猫迷茫,王黑雾脸上挂不住,忍无可忍终于厉声喝道:
“你现在就应该跪下来,说请师父教我!”
“哈?”
这不是那种武林片里才会有的场景吗,乔双鲤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想想王女士所处的那个年代,中国的传统师承武术等似乎仍兴旺发达,师徒传承也远比现在正式严肃。
看到怒不可遏近乎炸雾的王前辈,乔双鲤识相的没有再激怒她,只是他没经历过这种事,下意识委婉诚恳到:
“王前辈说的我全都想学,只是咱们就这样拜师了?”
“你还想怎样。”
黑雾冷哼,微敛怒意。黑火骤然暴涨,将他们四周天地完全覆盖,逐渐的,那些火焰从上到下,逐渐消退,尾端残存几星火斑,就像燃烧被倒放了一样。见周围变化了的场景,乔双鲤屏气凝神。就见原本的湖面和圆月全都消失了。
眼前是古色古香的厅堂,堂正中对称挂着字画,前设桌椅以及香案上。香案上放着时令水果等物,以及蜡烛香炉。那四仙方桌旁,摆着一张红木交背椅。黑雾往当中一落,逐渐扩散,朦朦胧胧的,就像镜中花水中月。
先是一条细白长腿,慵懒自黑雾中显现。脚腕不堪一握,漫不经心蹬着双细黑高跟鞋。双腿随意交叠,旗袍自两侧落下。向上延伸,嫩葱般白皙纤瘦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掐着根象牙白杆细长烟管,底端坠着串流苏宝石。手腕上戴着只深翡翠镯子。
黑雾散去,交背椅上斜倚着仿佛从民国走来的旗袍美人。她看起来极为年轻,约莫二十韶华。一身旗袍称出婀娜身姿。只略施薄粉。明眸皓齿,瞳如点漆。那双狭长丹凤眼似笑非笑,眉梢一挑,顿显气势凌然,勾魂夺魄。
哒。
那长烟管敲了敲,旗袍女子看向完全呆愣住的乔双鲤,挑眉戏谑:
“怎么,傻了吗。”
下巴微抬,她倨傲道:
“蠢货,还不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