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湉点点头。

“这就奇怪了，难怪听人说宋家小子回来了，你果然回来了！”

宋湉像孔乙己一般摸出三个铜钱摆在柜台上。要是这里有茴香豆，温一碗酒的确可以享受孔乙己一般生活了。

这时候他发现柜台角落一个白色面团糊一样的东西，有几分像饺子可又不是饺子，这东西一定好吃，他有些馋涎欲滴了。老板娘抓拿起五个用火纸包好，再收拾柜台上三文钱。宋湉拿着这包“饺子”，喜滋滋地走出门口，很快打开摸出一个塞进嘴里。“咔嚓”一声，牙齿差点要崩出一个豁口。门口一个女孩见了笑的前仰后合，半响她扶着腰部道：“要蒸熟了才能吃！”那位卖货胖女人笑点似乎没有那么低，她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外出这么久，家乡的东西都不认识了？也是，你出去才多大一点，如今回来都这么高了！这叫铁补丁，糯米拌面粉做成的，回去加水煮熟了，味道还不错，加一个铜板我给你煮，加三个铜板就让你吃个饱。”

宋湉掏出仅有的三个铜板摆在柜台上。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给他做好了，热腾腾的铁补丁端到他面前，他吃得这么馋像跟从牢狱出来的人没什么两样。那个小女孩笑着对胖妇人道：“妈妈，我就没觉得这么好吃过！”

妇人对着小女孩笑道：“你是好东西吃多了。”

宋湉并未理会，打了一个饱嗝，他挥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路上又下起了细丝似的雨，沾衣欲湿，比芝麻还小，不一会儿衣服上密密麻麻沾了一层。回家路上，见一栋很有气派的两层房子，高高挂着四五个灯笼，路面也照亮。正巧碰上一个男孩从南面下来，有点面熟，似曾相识。

“宋湉，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宋湉这才想起来，这小子就是李沐阳，从李沐阳口中曾经的宋湉似乎还欺负过他。顺着这条逻辑宋湉应该是大哥的形象。

“我草，矮冬瓜，你居然不来找我玩，大哥如今落难了，你就瞧不起大哥了？”

宋湉叫他矮冬瓜是因为李沐阳比他矮大半个头。他以前有个同学也是这般矮个子，他就叫他矮冬瓜。说这话毕竟是揭短，虽然有一丝丝后悔，但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是收不回的。

李沐阳不但不怒，反而笑嘻嘻道：“大哥所言极是，今晚就来找你，你家是在石头亭子旁边，如今是你伯伯住在那里，你要是跟你伯伯住在一起，我可不敢来你家的，要不然我早就来找你了！”

宋湉原先只是怀疑伯伯占有他家的房宅，李沐阳的话应该坐实了。伯伯宋翔英看上去胆小怕事，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就霸占他的房子不还呢，问题一定出在他的女人身上。

“我住在塘边房子里，冬冷夏凉…”

“那间房子原本是伯伯的，你走了以后出了很多事情，你原先那个伯母死了很多年你是知道的，后来这个伯母是你走后第二年来的，你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你伯伯的大儿子宋清给别人做…”

一声咳嗦声音打断了李沐阳的话，李沐阳迈开步子斜着往对面一个巷子走去。宋湉回头见伯伯宋翔英从北边大路上走过来。背着蓑衣一路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