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枝这次回来不仅带来了药王,还有他的师兄师姐们,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就来了,帝昭对龙陌感慨,天宫还挺够意思的,居然派这么多人下来救人。
当年文曲星君的事,虽然后来不追究了,可药王却没放弃,一直在研究蝽锦兽的一切,这么多年也算是对他的习性喜恶都掌握了,他去过蝽锦兽的栖息地柢基山,发现那里长着一种叫枯幻草的植物,它们的气味能吸引蝽锦幼兽。这次蓬枝回去和他说了永安县的情况,药王便带着徒弟们去挖了不少枯幻草,如果县里还有残存的幼兽,一定可以引出来。
龙陌似乎听出点别的意思,问药王“您的意思是说它们只能在柢基山的土层中生存?”
“呃?”药王不确定:“据我所知是这样,不过也许别的地方也有枯幻草,那我就不知道了。”
龙陌说要马上去趟柢基山,帝昭觉得有道理,如果药王说的是真的,那鼎元没准就在那里。龙陌走后,药王开始分派任务,一半徒弟去亦庄处理尸体,不过应该已经晚了,既然对方提早算到这一步,那一定提前就把尸体里的幼兽带走了;另一半则跟着他用枯幻草引兽。
帝昭觉得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个枯幻草有一股腐臭味,实在不好闻。她便去了齐大力家,想确认是否真的和鼎元有关,结果也不知道是齐大力太谨慎还是鼎元太狡猾,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药王和徒弟们一夜未归,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客栈和帝昭他们碰面,表示那些残余的幼兽都引出来了,可已经被它们寄生的人神仙也难救了。药王师徒对此耿耿于怀,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留下了一些枯幻草,让蓬枝留意那些被寄生的人,将后续的事都交给他;随后药王带领其他弟子赶去柢基山将抓到的幼兽埋入土中,待成年后便可取回去晒干磨成粉,对止血有奇效。
帝昭在客栈等了两日龙陌便回来了,他并未找到鼎元的痕迹,而且药王师徒已经过去了,人多眼杂,他不可能再出现了。
县衙那边,朝廷派了新县令,念及永宁县遭此大祸皇帝免除了三年的赋税,让他们慢慢休养生息。而从牢里出来的那天开始,林庭轩便萎靡不振,陷入自责中,如果当时他能救活齐大力的儿子,后面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徐青叶和蓬枝告诉他,齐大力会滥杀无辜和他儿子死亡这件事并不是必然的因果关系,对他多番开导,他才想通了,发誓要精进医术,救更多的可怜人,不让悲剧再次发生。
新的县令到任后,被发配的那些人也要押解上路了,他们出发的那天帝昭去看了,里面竟然还包括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这一路上必定十分艰苦,孩子能否坚持走到边疆都不确定,帝昭面露不忍,想着要不要让纯狐辛和她那个小皇帝说说,起码把孩子放了。
蓬枝在一旁见她神色,大概是知道她于心不忍,便告诉她:“青叶兄和我说,齐大力犯的罪,依照律法本来是要诛灭九族的,皇帝仁慈,又念及那些人确不知情,这才改判的流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龙陌则是对她说:“凡人因果,我们不要过多介入。”
蓬枝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啊,三界都各有其法度,别说凡人了,你想想你们蛟族,不也是帝玄一人犯错,全族受牵连吗?”
帝昭无奈看蓬枝,这个比方打的,真是应了那句俗语: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狠狠瞪了一眼龙陌,“你哥下的旨!”
龙陌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抿抿嘴唇,手脚无措的,帝昭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龙陌皱眉斜了一眼蓬枝,蓬枝缩到人群里尽量让自己减弱存在感。
龙陌追上帝昭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帝昭刚才也不是认真的,他们一起走回客栈,路上的时候帝昭突然想起件事,问龙陌:“判官呢?怎么没看到他?”
龙陌摇头:“他就是想借咱们的手查出来而已,回去能和冥帝交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