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被抢劫洗掠一番,靠近北边的那座村子,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村里养着的鸡鸭猪,全被抢走,一只不剩。下官得了消息,带着人赶过去,只能看到一群精壮的马群消失。”
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跪倒在易明之跟前,眼底满是绝望与无助。
“是什么人?”易明之木着脸,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一旁的丁娇却知道,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这是下官从那村里捡到的砍折的刀。”
那中年男子从身后摸出一个包袱,将包袱解开,一柄变了形的刀刃,就递到了易明之跟前。
易明之伸手接过,仔细打量着那带着鲜血的刀,突然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北夷!”
丁娇一惊,弯腰也从地上捡起那刀。
刀刃虽已经被砍折,但是还能瞧出原先的模样。这是一把极普通的刀,像是她上辈子用过的那种镰刀,弯成月牙形,刀柄处极短,上头还缠着厚厚的布条。
丁娇反复摆弄,看不出什么端倪,就将那刀递给戴松。
后者捧着那刀看了看,白着脸道:“是,是北夷的刀。”
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还在说着几天前发生的惨事,在场三人的心思都飞远了。
才进入十月,还没进入天寒地冻,北夷人就开始烧杀抢掠了?!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太平了。
送走报信之人,易明之就问戴松。
“往年,北夷人也常来燕地抢杀?”
戴松沉着脸道:“往年都是入冬之后来,抢完东西就走。北夷人个个生得身强体壮,来去又都是在马背上,我们就是反抗,也多有不及。”
也就是说,燕地的百姓光挨打,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丁娇叹气:“这样下去,人家的气焰只会越来越嚣张,燕地的子民则是越来越胆怯。时间长了,人都怂了。”
易明之没说话,显然也赞同丁娇的观点。
戴松苦笑:“打不过人家,有什么办法。”
落后就挨打。
从来没有哪一刻,丁娇这么觉得这句话说得有道理。
到燕地几个月,她一直致力于发展燕地的经济,却忘了,在这个时代,只有武力值够强悍,才能保住自己的财产生命安全。
“燕地的军队……兵力如何?”丁娇看向易明之。
易明之没说话,戴松却已经苦笑道:“藩王领地不得养私兵,按照祖制,藩王的护卫不能超过两千余人。可燕地这些年来,实在太穷了,别说养两千人,就是养几百人,也成困难。上一任燕王在世的时候,整个王府除了杂役,私军几乎没有。”
养兵很费银子。这一点,丁娇再清楚不过。
“那咱们府上的家丁?”丁娇问道。
“是我到燕地之后,才招募来的,不曾受过正规训练,也就凑个人数。”易明之神色淡淡,看不出半分喜怒,“如今兵强马壮的北夷人打过来,后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