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云不满的声音传来,瑾川已经扛着锄头带上斗笠出家门去了,留下房里心思各异的母亲和妹妹。
“傻丫头!还不快点去喂猪,等着人撵你呢!”
李氏责骂的声音中气十足,瑾云反驳的声音也不至此瑾家大房天天为了谁多干一点活吵吵闹闹,隔壁邻居和伸长脖子听着,大下雨的天气抓一把南瓜子,窜门的时候就多了茶余饭后的闲话。
大雨一直下,瑾俞把淋湿的被褥烤干,那男人的烧都没有退。
不忍心让父亲拖着病腿伺候病人,瑾俞也不多话,拉了两节大一些的竹节进来,把父亲按坐在厅里充当凳子的石墩上,又把那把锋利的菜刀递给父亲。
瑾昌明有一双巧手,虽然粗糙但做出的竹碗一点都不亚于现代的工艺品,在瑾俞毫不吝啬的夸奖下,一天做出了十一个碗。
当天就用了这些碗来装粥,也没有菜,前天采的木耳剁碎又加了一点盐,一家人吃的满足。
一直的夜里,那男人也没用醒来,反反复复的烧着,在瑾俞和父亲轮番不懈的搽药酒下,第二天凌晨才慢慢的退了下去。
当时瑾俞正给他搽酒降温,那人被剥的就剩下一条长裤,而且那长裤还是卷到大腿处的,结实的腿上肌肉因为发烧长出来星星点点的小疹子。
瑾俞正在查看他腰腹部的伤口,冷不丁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抬头一看那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在看见瑾俞的脸时,那冷冰冰的视线变成茫然,随后是傻愣愣的瞅着瑾俞,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让瑾俞以为刚刚的凌厉只是错觉。
面对这如孩童一般的眼神,瑾俞只是楞了一下,然后是欣喜若狂。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
掩饰似得快速把被子给他拉上,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一些微热,比起白天火炉似得好多了。
“姐姐,我好饿啊!”
沙哑的声音,委屈的眼神,瑾俞费了老大的劲才能不把这男人当做大人看。
“你等着,我给你拿粥去。”
昨天晚上才发现瑾家分来的五十斤稻谷,还有那十来斤黄豆,在她们抢着修屋顶的时候被淋湿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瑾俞已经无话可说了,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昨天下午瑾俞可是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翠花婶的那个陶盆里捣了一把米出来,晚上才能熬上一碗热粥,剩下的稻谷放在火边烤干,等天晴了再去村里的祠堂舂米。
加了一把火,把粥热了才给端进来。
看着那软绵绵的男人开始是皱着眉头喝粥,一碗下去仿佛有了力气一样,接着又是一碗,在喝第四碗的时候粥已经快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