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出行计划后,三人开启了市场调研。
几天的走马观花,让三人大开眼界,省城的批发市场可谓是品类众多,让人眼花缭乱,有些商品的批发价格低到自己都没法想象,如此巨大的利差,是之前想不到的,这也让薛志平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
三人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哪里懂得批发市场上的坑骗之术,若不是有好心人给了善意的提醒,差一点就钻到骗子的网兜里,虽说没有任何损失,只是虚惊一场,但也给三人敲了警钟,再不轻易同陌生人搭话。
在将所有批发市场都走了一遍之后,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价格如此低廉的商品,势必存在着假货和劣质产品,身为工商干部,本身就有打假的职责,即便已经下海成为生意人,始终还是国家体制内的人,也该有基本的底线。
崔尚武依旧保持军人的正直,自然不会同意这么干。
“四哥,我们可不能为了赚钱,违背了职业道德!如果我们都带头卖了假货,市场还不乱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个人不赞成卖假货。”
薛志平也想知道丁元谷的想法,但丁元谷本就是个无主见的墙头草。
“四哥,还是你先说吧,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身为国家干部是该坚守基本的职业道德,但那么多的商品,不要说我们三个,放眼全国的工商干部,如果没有经过学习和培训,没有一定的打假知识和经验,怎么去分辨商品的伪劣?”
丁元谷立即就附和说到。
“是啊,那么多的商品,眼睛都看花了,都不知道它们是真是假。我们自己都无法辨别真假的商品,那些消费者又怎么来辨识出它们的真假,我们到这里的目的是来进货,而不是来打假的,要都是假货,这里的同行早来治理了。”
听了俩人的话,崔尚武迟疑了一下,随后说到。
“你们两个说的也有道理,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你先说说看。”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选定要进的货,取样品送到省局的打假办,让他们鉴定一下,真货我们就进,假货就不进。”
薛志平立即就正色说到。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说好听点叫多管闲事,说白了你这就叫背后给人捅刀子!懂不懂属地管理原则,都像你这样,跑到别人的管理区域去瞎胡闹,整个行政管理系统还不乱了套?你相当于告了别人的黑状。”
“那就找这里的具体管理这事的同行,这不算背后捅刀了吧。”
“那也不行,你这么干,能理解点的,人家顶多认为你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不然人家就会以为你是在干预他们的工作。你一个地市局的,有什么资格在省市局的同行面前指手画脚,你不要脸人家还要脸呢。”
“小丁这点比你要明白事理,那么多的假货,他们是真的放任不管吗?那是因为我们目前的技术手段还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你认为是假货,你就得拿出真凭实据来,你空口白牙的,人家会反过来告你滥用职权任意执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真的要买卖假货吗?”
此时的崔尚武显得一脸的无奈,薛志平也提出了一个想法。
“以我们三人现在的水平,真假货我们很难辨别出来,进货就必须得谨慎再谨慎,一切与吃到肚子里相关的货我们不进,出了事可就不是赔钱的问题,我们可以将目光尽量放到一些没有危害的日用品上。”
“比如服装,那是实实在在可以穿在身上的,你不能说它是假货吧,而且价格就摆在那里,你情我愿的事,也不存在欺瞒之说。”
丁元谷举手说道:“四哥,那些运动套装能进吗?”
“当然不能进,那么明显的仿造品,都不需要具备什么专业知识,普通人都能知道是假的,我们明知是假货,为什么还要进呢?”
“既然都知道是仿造品,为什么会允许它的存在?”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说我个人的看法,这些仿造品之所以存在,大概率是因为正牌产家还没意识到对自己产品的保护,只有申请品牌保护才能有效遏制仿造品的衍生,这也需要有一个过程。”
“还有一个情况也属个人看法,看那些正牌的运动套装的价格,像我们这些靠工资吃饭的,有几家舍得花钱去买?仿造品正好满足了我们这类人的虚荣心,价格不高也穿得出去,这或许也是它存在的原因之一。”
听了薛志平的想法后,崔尚武觉得像运动套装这样明显的仿造品,能挂满大街小巷,说明有大量消费者是愿意接受的,而除了品牌问题外,它也算不上是假货,毕竟它能穿出门,实际上自己和丁元谷就有买的打算。
对于薛志平的想法,崔尚武也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虽然定下了进货的目标和方向,但三个大男人,根本不懂服装,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穿制服,就没有几套便服,小丁到现在穿的大都是学生时代就有的,崔尚武自己不买基本是家姐帮买,更不用说薛志平,全由沈君艳一手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