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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高士廉

排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六的是高士廉,高士廉,原名高俭,字士廉,出身于渤海高氏,是渤海蓨(tiáo)县(今河北省景县)人,他是北齐乐安王高励的儿子,唐太宗李世民文德皇后和长孙无忌的舅舅。高士廉年轻时很有器量,为人心胸广阔,对文史典籍很感兴趣,高士廉很善于向上社交,他和司隶大夫薛道衡、起居舍人崔祖浚等人是忘年交,也正是得益于向上社交的能力,高士廉的为人得到了公卿官员们的的赞许和肯定,但他自己却以北齐宗室自居,觉得不应该和当时社会上的名流们过度交往,于是一直隐居在终南山,对别人的拜访也是经常闭门谢客,很少面见。隋炀帝大业年间,高士廉出任治礼郎,609年(大业五年),高士廉因为自己的妹夫长孙晟病逝,便把妹妹高氏接回家中,他特别疼爱自己的外甥长孙无忌和外甥女长孙氏。后来,高士廉发现太原留守李渊的次子李世民才华出众,便把自己的外甥女长孙氏嫁给了他,也就是后来的文德皇后。

613年(大业九年),兵部尚书斛斯政逃往高句丽,高士廉因和斛斯政私下里有交往,因此受到牵连,被贬为了朱鸢县主簿。高士廉对母亲特别孝顺,因为岭南地区瘴疠严重,不能带着年迈的母亲同行,于是便将妻子鲜于氏留下来代自己奉养母亲,他又想到妹妹还没有着落,就卖掉自己的大宅子,只买了个小院子把妹妹安顿了下来,还把剩下的钱分给母亲和妹妹,自己一人轻装上路。

当时,正处于隋末天下大乱时期,各地战乱四起,朝廷发出的诏令很难到达偏远的岭南,交趾太守丘和便委任高士廉做了司法书佐。武德元年(618年),钦州俚帅宁长真率军进攻交趾,丘和没有信心打赢这场仗,本来打算打开城门投降,但一旁的司法书佐高士廉却劝他说:“宁长真的兵马虽然多,但他一路长途跋涉、孤军深入,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再说城中兵力足以抵御敌军,为什么还没尝试就要急着投降呢?”于是丘和任命高士廉为行军司马,让他带兵迎击宁长真,结果宁长真果然大败,只身狼狈脱逃,所带领的军队也全部投降。

后来,高士廉又跟随丘和一起投靠了萧铣,武德四年(621年),丘和、高士廉前往江陵(今湖北荆州)朝见萧铣,途中听说了萧铣被唐军主帅李孝恭击败的消息后,发现投靠萧铣已然不可能,便转而投降了李孝恭,武德五年(622年),高士廉与丘和一起归降大唐,归唐后被任命为雍州治中。当时,李世民正担任雍州牧,因高士廉是自己妻子的舅舅,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而且素有声望,因此对他非常器重。

武德九年(626年),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之间的矛盾加剧,高士廉与长孙无忌、侯君集等人日夜劝谏李世民尽快诛杀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玄武门之变时,高士廉释放在押的囚犯,并给他们发放了武器,把他们赶到芳林门,配合李世民一起发动兵变,兵变成功李世民被立为太子后,高士廉被任命为太子右庶子。

贞观元年(627年),高士廉升任门下省侍中,被封为义兴郡公,黄门侍郎王珪将密奏托付给高士廉,让他呈递给唐太宗李世民,高士廉却选择将密奏扣下,因此获罪,被贬为安州都督,后又调任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当时,四川一带的民风不正,老百姓迷信思想严重,认为人生了病之后会带来不好的东西,这就导致很多人连自己病情危重的父母都不愿意伺候奉养,只是用棍棒挑着食物,远远地递给他们吃。高士廉到任后面对这一情况很是头疼,他叫来一些百姓苦心劝说,因势诱导,利用几年时间改变了这一怪状,当地的风俗得以了改观。高士廉还在清朝时期李冰疏浚的汶江之外,又挖了一条新渠,重新调配雨水,灌溉农田,让百姓获得了好处。此外,他还用空闲时间组织一些文人和官员们举行诗文辞赋集会,还让当地的儒生们研讨儒家经典,勉励青年学生发奋读书报效国家,着一系列举措使得蜀中的学习氛围也渐渐地浓厚了起来。

631年(贞观五年),高士廉入京担任吏部尚书,进封为许国公,他善于识别人才,熟悉门阀利益制度,因此在选官上很有成效,凡是他任用的官员,几乎没有不称职的。当时,山东地区的士族们性好浮夸,虽然家族已经没落,但仍依仗着祖辈们的地位,在出嫁女儿时索要天假聘礼,唐太宗李世民认为此事有伤教化,便命高士廉等人处理这件事,高士廉从根本出发,因势利导,有效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645年(贞观十九年),唐太宗李世民决定东征高句丽,让太子李治监国,留守定州,高士廉则被任命为太子太傅,负责主持朝政。646年(贞观二十年),高士廉身患重病,唐太宗李世民亲自登门探望时,二人谈起一生经历时,高士廉感激涕零,哭着与唐太宗李世民诀别。第二年正月,高士廉病逝,终年七十二岁。高士廉去世后,唐太宗李世民面对这位国舅的离开很是伤心,准备去到高府哭灵,宰相房玄龄极力劝谏,唐太宗李世民说:“高公和我并非只是君臣关系,还有旧故和姻亲的关系,我怎么能听说他去世的噩耗而不去哭灵呢?你不必多说!”说完便带领身边的人从兴安门出宫。长孙无忌当时正在高府的灵堂上,听说李世民要来,快速出门拦住了御马,也极力劝谏说:“陛下正在服用丹药,不能哭丧,还请陛下为宗庙社稷考虑!而且舅舅临终前留下遗言,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死,让陛下屈驾前来。”李世民还是不听,执意要去哭灵,长孙无忌便跪在道路中间,流着眼泪执意谏阻,两人耗了很长一阵子,李世民在无奈之下才返回,但一路上仍旧恋恋不舍的回头探望,伤心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李世民和舅舅高士廉之间的情感之深可谓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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