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似有马蹄声踢踏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白恕赶忙跑到小路的另一边去,把埋在土里的绳索抓在手里,小心观察着正往这边来的两匹快马。
林山倦仔细辨别,他们两人穿的正是衙役的衣服,看样子也是昨晚就匆匆出发,必然是送信的!
还真猜着了!
两匹快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埋伏,因此路过绊马索的时候毫不意外摔了个人仰马翻,
白恕随即就冲出去,凶神恶煞提住两人:“叫什么名儿?”
一个衙役被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把名字吐出来:“我、我叫陈明,他叫张龙,好汉饶……”
得了关键信息,白恕干脆一刀一个杀了,然后把尸体丢进河里。
怪不得选在河边,此处水草茂盛能藏得住人不说,尸体还能尽快解决。
他乐呵呵跑出来的时候,林山倦已经换好了衙役的衣服,把县令写的信重新塞进包里。
白恕被她这预判惊呆了:“老大你真行!他俩一个叫陈明,一个叫张龙!哎哟!真的有信啊!写了啥快看看!咱们好串串口供!”
林山倦竖起一根手指朝他摇摇:“你我两个下官,若是拆了信,就暴露了。快上马,我们该走了!从现在起,你叫陈明,我叫张龙,记好了!”
白恕犹豫一秒:“老大,我觉得你的名儿更霸气,我这像个女人……”
林山倦满脸无语:“行行行行,你叫张龙,麻烦死了,快走!”
白恕嘿嘿一笑,痛快答应下来,穿上衙役衣服挂上佩刀,两人这才朝雄风寨奔去。
月留守在远处瞧着两人离开才策马来此,她拨开草丛,两个衙役的尸体顺流而下,怕是要冲到大江中去了。
此人不但心思机敏,且做事干脆果断不留后患,这种手法,倒像是一个杀手才有的警觉和谨慎。
看来她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林山倦办事向来条理清晰,抵达河汪山之后也并没急着进去,而是在周围转了几圈,摸清了山上小路,才加速骑进去。
凡事多留个退路,才能多一分全身而退的可能。
山路崎岖,两人越走密林越安静,林山倦嗅到不寻常的气息,直觉告诉她周围必然有人埋伏。
“你不要多说,也不要有任何表情,只需记住你是张龙,你来为县令大人送信,关于生意的事儿只是略有耳闻,并未参与其中。”林山倦压低声音嘱咐。
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盘,现在后悔也太晚了,只能赌一把,白恕下定决心:“老大放心,绝不给您掉链子!”
林山倦拍拍他后脑,从这一刻起她就是个哑巴:“若有应付不来的话,只看我手势,如果我动动手指,你就说话横一点,如果我不动,你就委婉点。”
白恕依言答应,两人轻夹马肚再度往前走。
身后的月留根本摸不清楚他们想做什么,就这么大喇喇闯进去不成?
难道是他们从那两个衙役身上搜到的东西,能保他们无虞?
又往前走了几步,林山倦面露焦急之色,边跑边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忽而她瞧见前方密林翕动,顿时勒住缰绳,马儿两只前掌腾空而起,她拽得稳稳地停在原地。
白恕冲出去一截才停住,差一点儿就要习惯性地张口问,想起自己的身份和人设才赶紧改口:
“诸位好汉,我们是架梁城王县令遣来送消息的,辛苦各位通报大当家的一声,有要紧事告知。”
林山倦握紧衙役的钢刀警惕,松一下紧一下拽着缰绳原地转圈。
白恕话音才落,林中密密麻麻钻出二十几个人,为首的汉子骑着马转到白恕眼前:“你说是就是?老子怎么看你眼生呢!”
林山倦打量他一眼,外强中干之徒,根本没放在眼里,敲了敲刀柄暗示。
白恕余光瞥见,怒喝一声:“耽误了大事,我倒要看看,你看我还眼不眼生!”
男人吐掉嘴里的草叶:“妈的,跟老子说话就这个态度,你找死!”
他提着刀就冲过来,白恕见状拔出挂在马鞍上的衙役钢刀战在一处,几个回合便将汉子踢到马下。
钢刀架在脖子上,汉子吓得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带路!”
白恕冷哼一声丢开他,倏地把钢刀插进刀鞘:“快点!”
汉子战战兢兢上了马,带着两人朝林中疾驰。
白恕其实已经心虚地咚咚跳了,朝林山倦瞧了一眼,后者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他不解其意,也暗自比划。
难道是暗示我刚刚应该出拳更有气势?那为何拇指要翘出来?
一行人纵马疾驰在山林之中,不过半炷香就停在一个寨子面前。
汉子此刻看白恕仍有些心有余悸,朝林山倦抱了个拳:“大人稍等,我这就去请大哥出来!”
林山倦闭着眼睛点点头,摆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等了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风风火火跑出来。
白恕见状也下了马,林山倦紧随其后。
几人在寨子口见了面,男人抱拳道:“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请,请!”
两人早已在来的路上就打听了这个寨子的大致情况,因此应付起来也显得有几分从容。
“龚寨主客气,十万火急,我们还是进去再说。”
龚寨主眼珠子转了一圈儿,猜到他们的来意,赶忙笑道:“那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