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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叶溪回了将军府,恰好叶朗一脸烦躁地从他的院子里出来,两人相遇,静默几秒之后,叶溪主动搭话。
本想问“兄长去哪儿”,但话即将脱口而出时,又想起上次叶朗十分抵触她这个问题,只好换一句。
“嫂嫂今日身体如何?”
叶朗本不想理会,但很想知道叶溪整日不在府中是去了哪儿, 因此也回答一句。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癔症一般,冷得如同一块木头,还总说些陈年旧事,烦人得紧。”
叶溪闻言眉头微皱——何晴之前虽然脾气乖张,但自从嫁过来之后十分顺着叶朗,从未主动和叶朗争嘴,怎么听他一说,现在好似成了冷漠的妒妇一般?
她知道何晴的辛苦,便忍不住劝:“兄长莫要如此说,嫂嫂心中也有诸多委屈……”
“好好好!你们都有委屈,就我活得舒服畅快,行了吧?”
赌气的口吻叫人听了便觉无奈,叶溪不愿同他争执,干脆换了个话题:
“我明日有事外出,要走两月左右,兄长须常去校场看看,照顾父帅和母亲,还有嫂……”
“叶溪!你是不是觉得今日父帅没骂你,你就更乐意对我说教?我到底是你的兄……”
叶溪也忍无可忍:“我并非那个意思!你若是听不懂,那我也多说无益!”
她还是第一次对叶朗发脾气,叶朗愣住,而后才察觉自己刚才竟惧了叶溪的气势。
她皱眉的时候,口吻骤然变得严厉的时候,都让他心悸。
叶溪,她竟然有这样的气度么?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短短几句也争吵不休。
叶溪终究没有问他去哪儿,想必是在嫂嫂那儿心烦,出去排遣苦闷。
她无心去管叶朗,带着半颗疲惫的心往回走,又忽而停下,而后调转脚尖去叶朗的院子。
到底是叶朗亏欠了嫂嫂,她独自一人被抛弃在屋中,想必也十分苦闷。
前脚踩进叶朗院内,叶溪随后便瞧见收拾庭院的士兵,正进进出出地捡地上的茶具碎片。
叶溪眉头一皱——他还真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郡主!”
“参见郡主!”
叶溪摆摆手:“碎片收拾干净,莫伤着了。”
“多谢郡主关怀,小人定会注意。”
叶溪颔首,抬起手迟疑着敲敲门,后头传来一声很轻的应答:“进来吧。”
叶溪推门而入,屋内也是凌乱不堪,何晴正侧坐在床边,表情看上去有些木然,见是她进来,强挤出一丝笑容。
“溪儿来了,坐。”
她似乎想倒茶,但被叶朗摔到外头去了,便只好收回手。
“叫你看笑话了。”
叶溪立刻摇摇头:“不,是兄长没道理,嫂嫂不必自责。此事,我代他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