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想干嘛？”一阵声音从刀身传出。

“粗犷的声音回应道：“把你炼成器灵。你马上就要消散了。”

声音再次从刀身响起：“我想要消散呀，没有儿子的我不想独活。”说着说着竟有些哭腔。

粗犷声音再次响起：“哦。”淡漠的回应尽显敷衍。

火光未灭，刀身反映着红光，这明显还是在祭炼唐刀。

“你们听没听到呀，我不想在这刀里面当器灵，我想去找我的儿子。”这声音有些焦急了。

四小只已久不停下动作，再次用粗犷的声音回应道：“你死了也见不到你儿子。人死是要归于自然之中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个修士怎么不知道。”

那声音开始哭泣，无奈说道：“人为玄元所构成，死后火葬可化为朴元归于自然。若土葬则会被花鸟兽虫所摄食，成为其妖化的养分。”他开始机械地背诵自己幼年所学。他很不情愿回忆起这一段只是，他多么希望人的死亡就像坊间流传的那般，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四小只接着道：“节哀顺便。你的儿子应该希望你活下去，就像你希望他活下去一样。”

那声音只是在抽泣。

良久，说道：“唉，这世间有无起死回生之法。你神通广大，见多识广，可曾有所听闻。”

四小只道：“唉——听闻是有所听闻，可是极为血腥。”

那声音马上停住哭声，转而问道：“请大人不吝赐教。”

四小只缓缓说道：“有一门派主张，人为玄元所构成，而玄元被神念所统摄。神念是人之根本，玄元只是神念的寄托。如果身形寂灭，只要神念尚存，只要将他人玄元炼化，构成新的躯体便可。”

刀身上的声音弱弱地道：“那……神念寂灭，可否有起死回生之法。”

四小只并未答话。

那声音接着道：“我明白了。”

四小只此时说道：“明白就好，活着最重要。跟我混，以后我帮你炼个躯体。”

刚才，在跟唐刀对话的时候，四小只没有停止祭炼器灵的动作。现在已经完成。

四小只道：“活着才有希望，没准儿你就发现了这起死回生之术呢。有或许你就找到其他活下去的理由了呢。”

说完，鸡嘴啄了几下刀身，发出嚓嚓声。

“我真是个自私的母亲。”那道声音弱弱地说。

四小只安慰道：“那孩子本来是你生命的延续，但是他死了，你应该成为他生命的延续。你知道人死便一了百了，那为何要执迷于那虚无缥缈的坊间流传。不如将你孩子的生命活出来，把他尚未开始的生命的意义赋予你生命的后半程。”

刀光渐弱，声音也不再响起。四小只逐渐推后，不再去啄击刀身。那把刀，那位母亲需要自己静一静。

茂密的树木，枝叶交错，几乎不透一丝阳光。只有斑驳的光影，在厚厚的落叶上跳动，像是在跳神秘的舞蹈。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新味道，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或者虫鸣，才会打破这份寂静。

四小只站到羡鱼背上，叹息：“这孩子，怎么什么事儿都被你碰上了。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初师父把你托付给我了。要没有我在一旁看着，你碰到这些事儿都够你死多少回了。”

说完，四小只吹出风条轻抚羡鱼，让他睡的沉一些，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