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赶忙护在单婆婆的身前,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一袭华丽翩然的白色软袍,那衣袍上竟然没有沾染半点泥点子,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满是惊诧的神情,只听他喊道:“子衿。”林子衿看清来人是湘王之后,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可一想到是他舅舅家的儿子害死了狗儿的性命,顿时又气不上去,声嘶力竭地冲着他喊道:“你滚,快滚!”
原来,湘王方才在国舅府看到自己表弟曹桧那凄惨的样子,又从他口中的描述,猜到了站在太子旁边的女子就是走失的林子衿。他担心林子衿会无端被牵扯进曹家和太子府之间这场不可避免的争斗当中,所以才急忙赶来,想要将林子衿带走。
然而,不管林子衿此刻是多么的抗拒,湘王还是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你快跟我离开此地吧,我母后的人恐怕一会儿也要到了,他们是来向太子兴师问罪的。”
林子衿听了,心中更是愤恨不已,她狠狠地撇开湘王的手,说道:“他们兴师问罪?他们还有脸来兴师问罪?兴的哪门子师,问的哪门子罪?那禽兽不如的东西不过是丢了一条腿,可狗儿丢的是一条命啊,是活生生的、鲜活的一条命呀!”
她越说越激动,根本就听不进湘王的任何劝导,还猛地抽出湘王腰间配着的宝剑,她的眼里满是无尽的哀伤,拿着剑抵住湘王的胸口,用那沙哑的声音不断地哭喊道:“你快滚,滚!”
湘王心中既担心她会失手误伤自己,更忧虑一会儿皇后的人赶到此地后,会把责任追究到林子衿的身上。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就那么怔怔地望着面前这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哪怕那把剑正一点点地往他的胸腔里刺进去,他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就在林子衿愣神的刹那间,湘王猛地一掌挥出,将她给打晕了过去,随后便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
他把在外面守候着的刀燃喊了进来,刀燃一进屋,就瞧见湘王胸口正流着血,那原本洁白的长袍都已经被染得大半片都是红色了,不禁惊讶地问道:“王爷,这是谁把您给伤着了呀?”
湘王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被打晕的林子衿,满脸尽显无力之色,回应道:“本王没事儿,不碍事的。”
刀燃这才留意到瘫坐在床上、守着一具孩童尸体的那位盲眼老婆婆,便压低声音问道:“殿下,这婆婆是不是要……”说着,他还在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湘王扫视了一眼这屋子里的凄惨景象,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丢些钱财给这位婆婆吧,至于她是生是死,就看天命如何安排了。”刀燃听了,立刻领命,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随手就丢到了床头。
单婆婆见状,却一把将那钱袋子丢到了地上。方才她听着林子衿和这些来人的谈话,心里已然明白,害死自己孙儿的人,是和这些人认识的,而且彼此之间关系还颇为密切呢。
这会儿她听不到林子衿的哭声了,还以为林子衿也遭遇了不测,便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嘴里叫嚷着:“你们这些禽兽啊,把周夫人怎么啦?天杀的,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快把周夫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