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哪?
一盆冰水从头顶倾洒下来,就算有六月的高温怜悯,也消不去她身上的寒意。
冰水确实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一些,抬头看向眼前这人。
她身着华彩暗日云锦宫装,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看到奉依寒睁了眼,她气笑了,“狐媚子,哪来的滚哪去!”
她啐了一声,让侍女把手上的木桶砸在了她的身上,冷哼一声,转身进了王府里。
王府大门缓缓关闭,王爷听到了街道上的喧闹,却装作无事发生。街上围观了不少平民百姓,他们对着奉依寒指指点点。
“不过是千金坊中的戏子而已,竟然还生了妄念,王府是她能去的地方么?”
“谁说不是呢,千金坊都卖艺不卖身,就她天天盯着王爷,死命的往他身上缠。”
“你们也别这么说,她好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戏子,有些地位在身上的。”
众说纷纭,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却没有人递衣裳。
六月的酷暑也烘不热她心底的严寒,正当她哆嗦的发抖时,王府的侧门突然开了。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侍女走到奉依寒身边,随手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偶扔在她的脚边,“去,滚远点,别弄脏了王府!”
奉依寒一股火蹭的就上来了,她刚想起身去砸了王府的门,却发现自己无法支配这具身体。
她能通过花菓的眼睛看清这个世间,却无法直接控制这幅躯干。
花菓披头散发的爬了起来,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艰难的拿起了地上的小木偶,没有再看一眼王府,低着头穿过了人群。
看着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围观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是谁开了口,“也挺可怜的,好歹也是个侍妾……”
“不帮王府说话,你不要命了?”立刻有人低声警告他,那人瞬间噤声。
奉依寒默默地看着花菓,心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她好想抱抱她。
花菓原先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家道中落难以维持生机,不得不前去青楼卖艺求生。因出众的才华、对诗曲独特的见解而名噪一时。
鲜少有青楼女子精通诗词,可她偏偏是最罕见的那一个。
花菓已经接受了卖艺求生的事实,原本的日子平常过也就罢了,可偏偏小王爷找上门来,执意要为她赎身、纳她为妾。
王爷地高权重,没人敢忤逆他。于是花菓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王府,日日为他唱戏,做了一段时间的侍妾后,得知王爷即将大婚。
王妃出身名门,性格泼辣,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果然,在刚刚进门的第二天,就将她扫地出门。
不仅把她辛辛苦苦攒的银子、首饰洗劫一空,还将她扔到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她头上安插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