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满眼愤恨,咬牙切齿的说:“没有!他说这个月开支太大,没有多余的银两给我们。”
“这可怎么办?这点米根本不够,还有阿娘的药.......”
长孙子衿难过的低下头,这大半年以来,他们每月只能领取一点月银,再取一些几乎发霉的粮食,勉强度日。现在钱没了,连粮食也断了,长孙安业明显就是不想再养活他们,这是要彻底断了他们的生路。
“我明天再去要!他若是不给咱们活路,我就去找三叔,把他对咱们做的这些事都告诉族人!”长孙无忌气鼓鼓的说,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又有什么用?他若是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不会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长孙子衿朝着里间看一眼:“阿娘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为我们担心。实在不行,就把这个当了吧。”
长孙子衿说着要取下胸前的玉坠子,被长孙无忌一把拦住:“这不行!这是阿爷阿娘为你从佛前求来保命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当了?”
长孙子衿不以为然的说:“生死有命,一个玉坠子哪能保住我的性命?不过是阿爷阿娘的期许罢了。再说,我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不当它吃什么?”
长孙无忌看着长孙子衿手中的玉坠子,心中五味杂陈。长孙子衿自出生后就一直体弱多病,长孙晟和长孙夫人为此十分担心,恰逢有一老者看到长孙子衿甚为怜爱,赠送一块玉坠子为她驱灾免祸。
这枚玉坠子呈蝴蝶型,是一块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形状栩栩如生,眼睛、触须非常灵动,翅膀纹理更是清晰可见,整个蝴蝶小而精巧,可以说巧夺天工。
说来也怪,自从长孙子衿带上这枚玉蝴蝶,便很少再生病,长孙晟和长孙夫人高兴之余,也将这枚玉蝴蝶当做长孙子衿的护身符,不许外人触碰,更不许离身。
长孙无忌摇头拒绝:“你当了这枚玉坠子,阿娘若果知道,就是要她的命。钱和粮食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只要照顾好阿娘就好!”
长孙子衿犹豫片刻:“眼下哥哥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若是求助族人,万一被大哥知晓,他定然不会饶你。”
“放心好了,我凭着自己的双手做事,断然不会落下任何把柄。”长孙无忌态度坚定的说:“哥哥不会让你和阿娘挨饿。”
起初,长孙安业将长孙母子三人驱赶至别苑居住时,长孙无忌也曾想过求助族人,长孙安业却以给长孙夫人治病为要挟,若是有人知晓此事,便停止医治长孙夫人并将他们逐出长孙府,长孙无忌和长孙子衿不得不顺从长孙安业,让族人们都以为母子三人在长孙安业的照顾之下,衣食无忧。
长孙子衿看着目光坚定的长孙无忌,收起玉蝴蝶,说:“好,我听哥哥的话,先不当它了。”
里间再次传来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仿佛被人扼住脖颈,每咳一下都要将心肺咳出。
长孙子衿和长孙无忌赶忙冲进里间,长孙夫人手捂着胸口,脸色涨红,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着.......
长孙子衿赶忙端来一杯水,长孙无忌轻轻拍打长孙夫人的后背,长孙夫人感觉喉咙已经被撕裂,一口血腥味直冲喉咙,她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一口血喷涌而出,帕子上一片刺目的红色。
长孙无忌看着帕子上的血,惊恐得望向长孙夫人:“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