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侧目看着长孙子衿,眼见她为孙夫人说话,以为两人身份相差无几。
“若是人人都等同视之,贩夫走卒之流也能登大雅之堂了?不就乱套了吗?规矩就是规矩,有就该遵循,更该守护!”郑观音冷眼说道。
“规矩失宜,则当破之。身份、门第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品质,更不该因此去判断一个人的作为。”长孙子衿并不认同郑观音的说辞。
窦夫人听着长孙子衿的话,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韦珪站起身朝着孙夫人走去,毫不嫌弃的坐在她身边,说:“孙夫人是阿娘邀请来的客人,你们这样对待孙夫人,要置我阿娘于何地?庶民又何妨?她家大人与在座夫人们的夫君同朝为官,甚至比在座有些夫人的夫君更有才干,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众人见韦珪出面为孙夫人说情,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韦珪看着孙夫人,和颜悦色得说:“谢谢你能来参加今日赏花会,希望你今日开心。”
孙夫人有点受宠若惊的看着韦珪,不禁伸手拉住她的手,韦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这个小小的举动被李昭儿看在眼里,李昭儿笑笑,拿起桌上的酒水浅尝辄止起来。
孙夫人感激的说:“韦小姐人美心善,却不想如此通情达理。我们孙家出身低微,今日承蒙韦夫人不弃才有幸坐在这里。我已经很知足了。”
韦郑氏微微一叹息,环视一周说:“孙夫人是我邀请而来,孙大人也算是我家大人的门生。孙家虽然出身低微,也是凭才智才立足朝堂,你们与其轻视她,瞧不起她,不如好好反思,自家对朝廷又有什么贡献?大家同为姐妹,还是和气为好。”
夫人小姐们听韦郑氏如此说辞,倒也无人反驳,众人都沉默了。
“今日事就到此为止吧。”韦郑氏看一眼孙夫人,安慰道:“夫人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言语上有不妥,你别往心里去。”
孙夫人受宠若惊的说:“谢谢夫人如此大度,不在乎我这样的出身。”
“你这是说哪里话?”韦郑氏笑着说:“以后就是自家姐妹,不要客气。”
韦珪越过孙夫人望向长孙子衿,两人相视一笑。
韦郑氏一脸歉意的望向窦夫人,说:“出了这档子事情,让姐姐笑话了。”
窦夫人笑笑:“妹妹不愧是韦家人,做事妥帖,未曾因人而异已是难得,自问未必能如妹妹这边悉心。”
“姐姐谬赞了。”
窦夫人的目光再次转向韦珪,郑观音看着窦夫人脸上的表情,不免心中暗喜。
“诸位姐妹,茶喝了糕点也品过了,咱们也该去赏赏花了。今年我家大人搜罗了不少名品,听说是世间少有的稀有品种。”韦郑氏邀请众人赏花。
韦夫人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韦郑氏与窦夫人起身,相互谦让着走出亭子,韦珪笑着目送韦郑氏和窦夫人离开后,才夺过初雪手中的帕子使劲擦拭手,仿佛那双手已经沾染了污秽之物,她的举动虽然隐秘,却也在李昭儿的视野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