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郑观音便前往窦夫人所居住的明月堂,一路上盘算着韦珪的事情。如果韦珪真嫁入李家,她身为李家长媳,有荥阳郑氏做后盾,京兆韦氏又跟自己沾亲带故,她在李家的位置自然不言而喻。郑观音想到这里,心中欢喜,就连脚步都轻盈了。
郑观音来到窦夫人的居所,尹妈妈正给窦夫人整理头发,李昭儿为窦夫人选了翡翠玉簪子,上面有镂空状花纹,呈现藤蔓缠绕树形状,上面镂空刻着一行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窦夫人看一眼簪子,告诉李昭儿:“这枚簪子还是我生你的时候,你阿爷送我,一晃近二十年了。”
李昭儿将簪子插入发髻中,笑着说:“这是阿爷对阿娘的心意,听说阿爷为了买到这枚簪子费了不少心力。”
“打造这枚簪子的匠人每年只做五支簪子,因为精巧的技艺,非常受欢迎,谁能得到他的一枚簪子那值得高兴一整年。”窦夫人站起身,李昭儿搀扶着窦夫人朝着花厅走去。
“我那时也羡慕别人有这样的簪子,你阿爷知道我的心思后,二话不说便去了匠人家中,只可惜匠人手中的簪子早已售卖一空,在你阿爷的恳求之下,匠人破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做了这枚簪子。”
窦夫人坐在花厅,侍女端着茶点放在窦夫人的面前。
“阿爷对阿娘的这份心意实在可贵,难怪阿娘如此珍惜这枚簪子。”李昭儿坐在窦夫人的身侧:“柴绍若是也能阿爷这般细心就好了。”
窦夫人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看一眼李昭儿,说:“绍儿是我见过最细心的男儿了。你要什么他没有满足你?倒是你动不动对他呼来唤去,我都替他不平。”
“阿娘,怎么越来越向着他了。他欺负我的时候,阿娘不知道罢了。”
李昭儿在窦夫人身边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任性而又无所顾忌。
“你是什么秉性我会不清楚?你好好珍惜绍儿,男人再爱你,再纵容你,你也要顾及他的体面,别把他的示弱当做是懦弱,若不是爱你,他的心跟石头一样硬。”窦夫人放下茶杯,顿一顿继续说:“以后别再因为一点小吵小闹在我这里抱怨,绍儿那样的女婿我可宝贝着呢。”
“阿娘现在一口一个绍儿,倒比我跟亲近。”李昭儿嘴上虽然在抱怨,心里还是高兴的。她与柴绍成婚几年了,柴绍处处谦让对她也是极尽包容,她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何尝不是丈夫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夫妻之间吵闹要有度,别一味的使小性子,任何人的热情都有度,一旦过了就难挽回了。”面对窦夫人的谆谆劝慰,李昭儿明白母亲是想让自己珍惜当下。
“是,阿娘。我记下了。”李昭儿顺着窦夫人的话回一句。
侍女走进房间,回禀道:“夫人,万姨娘、少夫人来了。”
窦夫人坐直身体:“让她们进来吧。”
房门外,万姨娘看一眼身侧的郑观音,问:“少夫人心情不错,看来韦家花会如你所愿了。”
郑观音笑着说:“幸好姨娘提点,咱们李家怕是要办喜事了。”
万姨娘看着郑观音掩饰不住的笑意,“哦?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了,李家好久没有热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