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刘封这才停下了敲击:“恕你罪,也不是不行。”
“我有个非常适合你的任务,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命。”
邓贤如蒙大赦,连忙抬头应道:“末尉愿意!请将军下令!末尉誓死完成任务!”
虽然不知道刘封要下达何种军令,但邓贤已经顾不得了。
孟达都被调去秭归督运粮草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校尉又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想到刘封那毫不留情的二十鞭子,又想到孟达决然离去的背影,邓贤只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不用紧张。”
见邓贤瑟瑟发抖,刘封缓和了音色。
“先前罚你二十鞭子,只因你修工事不力,不罚不足以正军规。”
“今日你虽然擅离职守,但主动请罪且认罪态度良好,这是可以罪减一等的。”
“我要给你的军务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给你二百军士,你替我走一趟临沮,让临沮长杜普私下借粮与我。”
邓贤一愣:“临沮归属南郡,南郡的糜太守不发话,杜普又怎敢私自借粮给将军?”
“更何况,临沮只是个不到万户的小县,也借不来多少的粮。”
刘封不答,只是再次敲击着桌面。
邓贤心中大惧,连忙道:“将军恕罪。不是末尉不愿前往,只是末尉担心会误了将军的大计。”
冷汗自额头流下。
邓贤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在咚咚咚的急促跳着。
刘封带来的威压太重了!
重得邓贤有些喘不过气来。
敲了二十余次,刘封这才停下敲击。
“你说得也有道理。”刘封又取出一封信递给邓贤,道:“倘若杜普不愿,你就将此信交给杜普。”
“此人曾被乐进走山路讨破,虽然战后依旧留在了临沮但基本上升迁无望。若愿私下助我,我也不会吝啬提携。”
邓贤小心翼翼的接过书信,又问:“倘若杜普见了将军的信依旧不肯,又当如何?”
刘封冷笑:“邓校尉,你跟着孟偏将的时候,难道就没遇到过不愿听命的地方官吏?这等小事,还用我亲自教你吗?”
邓贤大骇,忙再叩首:“将军息怒,是末尉愚钝。”
刘封挥了挥手:“去吧。若是孟偏将问及,你可如实相告。”
邓贤如蒙大赦,这才敢起身,如履薄冰般的退出帅帐。
提前离开的孟达并未走远,而是在营门口等着邓贤出来。
待见到邓贤,孟达蹙眉就问:“怎待了这么久?刘封都给你说了什么?”
直觉告诉孟达,刘封极有可能给邓贤许诺了诸多好处,想要离间两人的舅甥关系。
邓贤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孟达,将刘封嘱咐的军务如实相告。
“刘封真让你去临沮借粮?”
孟达顿感惊讶。
虽说房陵的粮草的确不足以供给五千兵马的吃喝,但只要走秭归运粮入房陵,这粮草不足的问题也能解决。
非得走全是山路的荆山去临沮借粮,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南郡太守糜芳不发话,你跑去让临沮长私下借粮,这让糜芳心中如何想?
你一个待上庸的汉中王义子,手都伸到南郡来了?
真当我糜芳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