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下,阳光穿过薄薄的白色云环,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山路虽然崎岖不平,但行不多时,整齐的阶梯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级级台阶的尽头,是通往三狐谷神社的鸟居。
“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也算是法力者吧。”
一个等式快速的在贾基脑海里成立。
龙拳是僧人,我是龙拳的弟子,那么我也是僧人。
四舍五入一下,斗气又约等于法力。
看来很明显了,在这个只有惊悚要素却没有灵异要素的鬼怪世界里,我就是正统得不能再正统的——霓虹法力僧!
除了没剃光头以外,贾基也的确与常规意义上的霓虹僧侣无甚区别。
他掩藏在衣衫下的躯体充满了历经苦修后留下的伤痕,日日观想不动明王尊菩萨修持己身,如果追根溯源,他所掌握的禅宗传承甚至能够归属到汉朝白马寺。
根红苗正。
罗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力吐槽。
“好吧好吧,我摊牌了。”贾基背对着众人,微微侧过右脸,把脖子露出来,两腿强壮的大腿一前一后的跨在台阶上,双手一上一下搭在胸前,摆出dio爷的姿势,严肃道:
“哥们其实是练武的。”
反倒是三枝婆婆全不在意这家伙的胡说八道,她经历的多了,很轻易就能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打算透露自己的来历。
就算贾基从头到尾都在胡扯又怎样?
只要能帮他们打败那只狐神,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本来我打算依靠那个叫小华的孩子,也就是见子的朋友,以她身上的特殊生命灵气突破神社结界的…现在明显有了更好的人选了。”
罗姆指了指贾基,在他的眼里,这个仿佛从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钻出来的旧时代“部落民”一样的少年,浑身正散发着透明温和的光亮,如同燃烧一般在他体外掀起惊人的波动。
就像充满了活力的磁场,是那种名为生命力的强韧无比的东西之具现化。
他的强横气息,哪怕不需要任何引导,也足以把隐藏神社的结界突破。
但,面对吞噬了数个灵能力者的恶神,还是不能大意!
轰!
天阴了。
强烈的气流呼啸,化成猛烈的冲击在这片不过数百平的殿前回荡,狂暴的力量吹向四面,几乎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
纷纷扬扬肆意飞舞的尘土让贾基微微眯起了双眼,而另外三人则是不得不抬起手臂,拿袖子挡在面前才稍稍好受些。
在朦胧的黄色之后,有一片巨大的模糊身影正在浮现。
“呼……”
一阵阴风轻轻吹过见子的脊背,她整个人猛的一颤,好像这些天以来,她对这种“见鬼”的感觉越来越敏锐了。
三枝手缠着数道念珠摆出戒备的架势,罗姆掏出了各种瓶瓶罐罐与驱灵套装,两人本都是一脸凝重之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然后听到了…
“嘿嘿。”
那是他们身边那个十五岁少年发出的笑声,充满了见到感兴趣的新奇事物的兴奋。
“你们几个,躲到我后面来吧。”
贾基向前一步,踩在现世与异域的分界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逐渐从虚空之中显露的庞大身影。
果然,实打实面对这东西的时候,感受到的比照片里的还是不一样啊。
凶恶、阴冷,充斥着无穷无尽恶意与贪婪的丑陋姿态现世,哪有半分优雅可言,这东西睁着一双狭长的双目与贾基对视。
两只小小的,如幼女一般的狐脸巫女则静悄悄的待在它的身侧。
它们都没有任何动作。
——“山神”没有办法在结界外保有自身的力量,所以它只是在里面看着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进-来-啰!
戴着恶鬼面具的北斗神拳修行者,向前又迈出一步,从鸟居外彻底踏进了山神的领域。
随后,消失不见!
不,不对!
他并不是消失不见了,而是把身体骤然伏到极低的位置,造成了消失的错觉,紧接着,向前狂暴突入!
淡蓝色的光焰包裹着双足的部分向后一踏,爆炸性的反作用力从地面传递到贾基的身上,残留的足迹在坚硬的砖石地面上留下一个有坡度的倾斜。
“宛若被大地推了一把那样。”以聊天群照相功能拍到了高速移动中的贾基的四谷见子,在事后评价道。
一声爆响,强烈的破空声中,贾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撞上了山神的头颅。
咚!
肉眼可见的深深凹陷,狐神痛苦的嚎叫一声,头颅如同花瓣一样裂碎开来,分成数份,灵活无比的向主动对它投怀送抱的猎物袭去。
那密密麻麻的利齿,只需一下就能把寻常人的生命啃啮殆尽。
“真是不知道你贾三爷有几只眼,分不清大小王了!”
身体还在半空之中尚未落下的贾基,没有丝毫慌张,本只覆盖了双足的斗气,刹那间覆盖了全身,连竖起来的头发与双目都像是变成了纯蓝色,远迈以往的力量蔓延到每一寸肌肤。
无形的劲力、无质的斗气,尽数凝聚到掌刀一边,汇聚成了一点,让人无法直视的锐利锋芒,极为凶狠霸道。
而此时此刻,从见子的视角看,贾基的整个身体已经有一大半被裂口咬住了,仿佛下一秒就得变成四分五裂惨不忍睹的样子。
不去挣扎,也不去逃脱,反而更进一步的像尾游鱼似的主动钻入巨大狐神的腹中,就在裂口合拢几近于要被彻底丸吞的那个刹那,贾基的高喊传了出来。
“——『地狱送葬两斩波』!!给我滚到地狱里去吧!”
震动山林的巨大咆哮声蓦地暂停了,就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一条银色的亮线出现在狐神金光闪闪的体表上。
自前至后,连成一圈。
还带着人性化的愤怒的狐脸,表情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