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条,宣纸……”虞清颜在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铺前停下。
这些日子她没敢去骚扰席云淮,但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免得被那些小厮再欺负。然后暗卫发现他过得虽然很清贫,但读书非常刻苦。
虞清颜就打算送他些学习用具。
国师总跟她说,要多做好事,世间一切都有因果。
按照国师的说法,承了恩不还沾因果。按照虞清颜自己……欠别人的总感觉不踏实。
……总得让她做点什么吧!
正挑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严小姐。”
虞清颜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随着那人的靠近,熏香味逐渐浓郁了起来。
席宴江含笑看着她,“严小姐身子大好了?今晨在下去看你,丫鬟说你还在养病。”
虞清颜微微弯腰仔细挑选,露出一截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那张苍白的清丽容颜上。
美人漂亮羸弱,惹人怜爱。
席宴江勾了勾唇,忽然凑近。
“严小姐莫不是在躲我?”
……知道还非要往前凑!
虞清颜掩鼻退后几步,好不容易好了的鼻子隐隐又要有痒的趋势。
“席大公子。”阴竹及时拦住了席宴江,面无表情道:“我家小姐同公子还没那么熟。”
才认识几天,非要整尬的。
其实席宴江这一套对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小姑娘施展,怕是没几个能撑得住。他是榕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样貌周正俊朗,温柔注视的时候眼中写满了宠溺。
但可惜虞清颜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她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席宴江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盯着阴竹,眼中闪过一抹不满,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他没有理阴竹,无奈叹息:“严伯父让我们培养感情,你躲着我,以后成婚了可怎么办。”
“……”虞清颜磨了磨后槽牙,提醒:“席大公子,我们并未订亲。”
别来尬的了!
这又想骗财骗婚骗她命,然后又要来恶心她……
虞清颜有点想找国师问问,她上辈子是不是欠席家什么啊?
拳头硬了。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席宴江笑了声,“严小姐难道还想嫁我那庶出的弟弟?”
他根本不信,没有放在心上。
“莫非是上次踏青回程时在下中途离开、没有将严小姐送回府,严小姐生气了?”席宴江略一思忱,恍然明悟。
原来是使小性子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歉,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我的错。那日是一个远房亲戚生了急病,那亲戚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在这边,我不得不赶过去看看……把你丢在半路,真的很抱歉。”
席宴江在阴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靠近,接过虞清颜手中拿着的沉重的一盒子墨条。
“我来拿吧……买这么多墨做什么。你用不了这么多,太浪费了。”
“想画画了?若是想学画,可以来找我,我教你。”
靠近的人形香囊让虞清颜打了个喷嚏。
然后席宴江的后背就骤然袭来一股大力,被推了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马趴。
他恼怒回头。
那丫鬟是怎么回事?
怎么如此没规矩!
等以后严清清进了门,他一定将那丫鬟立即发卖了!
可是他满腹火气地回头,却发现推他的并不是虞清颜的丫鬟,而是一个身长玉立,用折扇半遮面的桃花眼贵公子。
虞清颜一愣,杏眸微亮。
六哥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