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丝毫没有让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盈,“直到今日见到你和唐之舟,我才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但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你为何要杀了你的婆母?”
李盈低声一笑,悠哉悠哉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轻松愉快的气息,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姑娘,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婆母好好地坐在那里呢。”
唐夫人看不出丝毫的不满,云淡风轻道:“姑娘,还请注意言辞。”
裴离垂了下眸,转而朝沈初温柔笑开,“别怕,你继续说。”
沈初碍于场合将感谢藏于心底,正色道:“我说的婆母并不是唐夫人,而是唐之舟的生母,莲姨娘。”
唐之舟的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是说,我母……莲姨娘死了?”
沈初一时有些困惑,“你不知道?”
她起初还以为李盈是替唐之舟杀的人,没想到居然不是。
唐之舟踉跄地走到了沈初的面前,“怎么可能?她明明好好地活在荷花苑,她怎么可能死呢?”
沈初斜睨着他,已微露讥嘲,“好好地?你从未去看过她?”
十五年了,居然一次都未曾踏进荷花苑,真是养儿子不如养条狗。
唐之舟的表情一滞,沉默了片刻,抖着声音回道:“我……我不敢。”
沈初懒得搭理这个不孝子孙,直接推了他一把,“起开。”
随后接着朝李盈说道:“我们首先排除了唐将军和唐夫人的嫌疑,本来我一直认定的凶手是唐之舟,但我今日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凶手是你。”
李盈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初,“此话怎讲?”
沈初继续道:“唐之舟虽是将军之子,但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根本做不到将莲姨娘的尸体悬于梁上。但你不同,你会武,做这件事是轻而易举。”
就刚刚唐之舟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模样,大概也只能拧断蚂蚁的脖子了。
李盈嗤笑,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就因为这个?没想到你们大理寺捉拿犯人竟如此草率。”
裴离抬步走到了李盈的面前,看向她腰间的香囊,“还有你的香囊也出卖了你。”
众人顺着裴离的眼神望过去,那是一个百蝶穿花锦缎香囊,以锦缎缝成的软袋,散发着幽幽香气。
李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香囊,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离,“这是我母亲去世前亲手给我缝制的香囊,所以我才会在成亲时戴着,我倒想知道区区一个香囊是怎么出卖我的?”
“这个香囊的锦缎和吊死莲姨娘的白绫出自同一匹布。这种布叫云锦,是皇室御用贡品,云锦以纹样精美、配色典丽着称,但白色的云锦只有一匹。”
“这匹云锦被圣上赐给了皇后娘娘,但三年前,李校尉在街上救下了皇后娘娘的幼弟,所以皇后娘娘将白色云锦赏给了他。”
张大奎恍然大悟,“皇后娘娘所赐之物,李家断不会送人,所以凶手只可能是李校尉家的人。但李校尉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城东练兵,连女儿成亲都不能赶回,所以凶手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