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道士的话音刚落，山洞的顶部突然打开了，阳光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山洞，石壁上也出现了用石头制成的踏跺。

裴离在离开之前，又看了石壁上的镇魂符一眼，“所以说，每打开山洞一次，都会镇压这些冤魂一次？”

老道士呼吸急促，努力想使自己的呼吸平静，“是的。”

沈初冷笑一声，“原来畜生也会害怕啊。”

老道士在爬上去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白云山的山脚，“果然是通往山脚的，还特地设在山阴处，真是好算计。”

山脚下的村民都是住在白云山的向阳处，而暗道的出口则放在了人迹罕至的山背面，怪不得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人发现这群人的勾当。

裴离的面色凝重，目光坚定，“整件事情不是一个小小的白云观观主能做到的，我和沈初去找郑少彬，张大奎去找夏江临，让他带人来暗道清点尸体，孙策海带着道长去白云观找李广进。一定要快，我们要趁幕后黑手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一举铲除。”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面临什么，这起人奴案涉及到的人，恐怕要压上整个大理寺了。

可是又怎么样呢？总要有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沈初几人，包括老道士都坚定道：“是，谨遵大人吩咐。”

……

京城有三县，分别为大兴、宛平、沈阳三县，郑少彬的父亲就是宛平县的县丞。

宛平县距离京城得两个多时辰，导致沈初在马上冻得不行，感觉随便来一个屁都能用来暖手了。

她下马的时候差点找不到两条腿了，看着郑府的牌匾咬牙切齿道：“要是今天从郑少彬的嘴里问不出来什么，我一定把他的嘴撕烂。”

裴离定定看着龇牙咧嘴的沈初，神色格外柔和，“好，听你的。”

他俩刚拴好马，就被一声有力的马嘶声吸引过去了，那是两匹身材高大的上等照夜玉狮子，拉着一个巨大的车架，车架表面髹漆彩绘，车轮及车厢侧板均以金银装饰，连帘子都是由丝绸所制。

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车帘的一角，沈初除了闻到了飘散而出的留夷香，还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侧面。

她审视地看向男子出场的排场，乘坐着两匹骏马的马车，四名婢女随侍身侧，马车周围还有八名高壮家仆。

“看这架势，像郑少彬啊，他要出门办事儿？”

裴离将刚刚拴好的马又解开了，“我们跟上看看。”

两炷香后，年轻男子的马车停在了一栋精美的阁楼面前，阁楼门前的雕花大门全部敞开着，迎客如云，好不热闹。

沈初抬头看向门前的牌匾，“羞花阁？怎么听起来有点像青楼啊？”

裴离也抬头看了过去，“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初指了指自己，“要真是青楼的话，那我能进去吗？”

裴离解下身上的大氅，罩在了沈初的头上，把她整个身子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只要有钱，当然可以。”

沈初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抱着裴离的半只手臂摇摇晃晃地走着，鼻尖全都是裴离衣服上清冽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