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且不说照片的使用权姜止雨已经打赌输给了老杨头,她姜止雨现在还要仰仗老杨头的鼻息小心翼翼的混日子,绝对做不出那背信弃义的事儿,更何况……更何况即便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做好面对楚桓州的准备。
来不及多想,李乐意一手推着裴映雪的轮椅,一手拽着姜止雨的袖子,生怕她跑了。
裴映雪被李乐意熟稔的搬上病床,又掖好被角,姜止雨几次想凑过去帮帮忙,都被李乐意如临大敌地拒绝了,在照顾裴映雪的事上她做不到假手于人。
姜止雨忍不住腹诽,这得多爱啊,裴映雪这个死小子运气倒是真不错。
李乐意这边刚收拾停当,楚桓州就前呼后应地来了,还没进到病房,就听到楼道里一片喧哗,姜止雨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蹿上飘窗,又扯得窗帘呼啦啦地响,小心地把自己藏在角落里。
姜止雨心跳得好像擂鼓似的,不住地埋怨自己怎么就着了裴映雪的道,跑过来凑什么热闹,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除了讨债的,就是楚桓州。
虽然她现在已经落魄到打算去炸一个十八岁小孩的钱了。
“州纪姐姐,你怕什么啊?楚桓州又不吃人。”
姜止雨能透过厚实的窗帘听见李乐意和裴映雪的窃笑。
“我求求二位,别叫我州纪姐姐,以后喊我小姜就行了。”
楼道里的喧哗声没持续多久,楚桓州带着两个摄像进了病房,姜止雨从窗帘的缝隙里望过去,看见楚桓州脸上带着标志性的营业微笑,关切地向裴映雪嘘寒问暖。
李乐意识趣地退到镜头之外,小声向姜止雨嘀咕,“你阿楚哥哥的演技高光时刻,但凡他能拿出这种精神头对付公司给他接的那些小甜剧,可能早就飞升了。”
“昨天晚上小雪参加完一个行程后不小心在地下车库摔伤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早上匆匆忙忙就赶来了……”
楚桓州情真意切地对着他代言的某品牌最新款手机摄像头背词儿,好像裴映雪没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摄像头里。
镜头扫到裴映雪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坐起了身子,大眼睛泫然欲泣,浑不似在演戏,“阿楚哥,腿好疼……”
“彼此彼此,你小雪球的戏也不错。”姜止雨看着两人这番你来我往的兄弟情深,小声和李乐意吐槽,“这两个人真的挺肉麻的,最近营业得好努力。”
“公司的任务罢了……”李乐意看得开心。
这支vlog内容很简单,但为了让两人的颜值和表情语言都无可挑剔,前后拍了好几次,裴映雪明显有点烦了,在镜头外不住地翻白眼。
最后公司派来的两名摄像得到了想要的素材,收拾收准备拾走了,楚桓州礼貌地安排二人先回保姆车上稍候,转身又回了病房,他背身阖上了病房的门,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吓人。
“我知道你想毁了我,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公司会保我。”楚桓州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回头俯视裴映雪,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腿,转而又望向他的眼睛。
楚桓州今天穿了一件很文气的淡蓝色衬衫,外面披着件宽松的浅驼色的针织开衫,衬衫的下摆扎进腰间,显得身材更修长了,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俊秀,只是话中咄咄逼人的气焰让人有些畏惧。
是的,缩在飘窗上的姜止雨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畏惧这个词来形容楚桓州。
“你多想了,阿楚哥哥,腿断了的是我,半年没法给公司赚钱的也是我,过两个小时你的vlog发出去之后,你就撇得一干二净了,依然能拿着我们五个人里最好的资源,再加上南宫姐对你的苦心运作,我的资源八成也会落到你手上。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毁你了?”裴映雪一脸无辜地仰头看向楚桓州。
姜止雨能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身旁站着的李乐意也绷紧了身体,看她那如临大敌的架势,似乎随时要冲上去替裴映雪扇楚桓州两个耳光。
“昨天车库里偷拍和堵我的粉丝,是不是你找的?”楚桓州突然迫近裴映雪,压低声音警告他,“我知道老张和南宫向来不对付,但以老张的资历和声望也犯不着用这种手段惹得自己一身腥,我思来想去,整件事情最有可能就是你的一场恶作剧。”
姜止雨知道老张和南宫分别是裴映雪和楚桓州的经纪人,老张的资历在圈内算是元老级的人物,眼下曾红极一时的演员歌手多多少少都是他直接或间接提携过的,近些年不怎么带新人了,有退休的打算,裴映雪是他亲手挑出来的最后一个新人,也是因着这层关系,裴映雪平日里跋扈乖张也没谁敢给他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