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蹲点，她趴在车里闲极无聊将屏幕保护膜撕开了一半又贴了回去，顿时形成了一大片小气泡，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工作室跟老杨一起共事时间最久的姚洋看了一眼抖了抖，说，“密恐发作了。”

“有那么夸张？”姜止雨笑笑，但还是重新贴了保护膜，虽然中间的气泡没法消除干净，但好在没那么多了。

说起来有点好笑，但姜止雨看着照片中那个相机，几乎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觉得那就是老杨给自己用过的第一台单反。

姜止雨开始翻那个发布者的微博，对方的位置也在天都市。

翻了两个多小时，姜止雨翻到了三年前的微博，竟然是一个定位。她忽然想到，姚洋并不是全职给老杨打工，他的正职是在某传媒公司上班，而且听说职位还不低，不过当时大家都各有秘密，也不会去过多地打探别人的事儿。

姚洋与老杨头认识十几年了，和老杨头的关系不是普通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如果老杨头真有什么仇人，姚洋多少也该知道一些。

这个定位在软件园，是位于开发区的一个产业园区，里面少说有大小公司四五十家，主要都是些文化相关的公司。

姜止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对面这人就是姚洋，她用小号给那个微博发私信，说要买那台相机，问能不能当面提货。

没想到对方大半夜的也没睡，十分谨慎地跟她说自己很忙，就算是同城也要快递送达，可以在二手平台交易。

姜止雨还想和他套话，但想到他的警惕性必然不低，多说下去可能会起反效果，让他怀疑起自己的真实目的。

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软件园找他，虽然说软件园两栋双子楼，几十家公司，但总能找到，这个姚洋是姜止雨能找到老杨的唯一突破口了。

第二天姜止雨跟在上班早高峰的人群混进软件园，好巧不巧，竟然在电梯里看到了姚洋，他看起来沧桑了不少，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头乌黑油亮茂密的三七分经典款男士假发还是直接吸引了姜止雨的注意力。

姜止雨在人挤人的电梯中没法靠近他，眼看着他在17层下了电梯，也追了过去。

姚洋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姚洋，你别跑了，我追不动了。”姜止雨跑岔了气儿，只好停在原地叉腰休息。

“小姜？怎么是你？”姚洋听出是熟人的声音，终于不再拔腿狂奔。

“我专门来找你的，你怎么见人就跑啊？”

姚洋长了两颗很突兀的门牙，平时说起话就有些漏风，这会儿更是呼哧带喘，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我还以为……算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姚洋还是和姜止雨保持着半条过道长度的距离，方便他随时冲进消防通道甩开姜止雨，他拿出平时老杨头教训年轻人的语气说，“怎么不听老杨的？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要碰面！”

“大哥，老杨可还欠着我奖金呢！找不到他我要饿死了！”姜止雨扑过去不依不饶地揪住了姚洋的衣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糊弄我，听到没有？我可是跆拳道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