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就去找你的阿东呗。跟我们睡一间房干嘛,我们无缘无故遭背刺,你以为我们想跟你同在一个屋檐下?”
“看这样子是单相思啦,原来公主也要单相思、也没有男人要的哇。”姐姐揶揄道。
"我的天呐!"妹妹捂嘴故作夸张的惊叫,那矫揉造作的姿态,与何子君神似。
你和你的阿东到哪一步啦?拥抱过吗?牵过手吗?接过吻吗?还是说......女孩子们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发出暧昧不明地哄笑,那笑声此起彼伏,宛如夏日无尽的蝉鸣,更像是一把把她们手持的利刃,直直刺进她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这些冷嘲热讽的话语,的仿佛变成了一群面目狰狞的恶魔,它们围绕在她身边,不断地嘲笑、讥讽,让她无法逃脱。
何默君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几个耳光。那些笑声如同魔音灌耳,挥之不去。她想要大声反驳,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胸膛随着满腔愤恨而不断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的开来,然而周遭的众人却恍若未觉,一张张满含恶意的嘲讽的笑脸,在她眼前模糊又清晰地交替浮涌,不断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周围的人显然非常享受她的愤怒、尴尬与羞愧。
当默君直接将室强行弄脏她的椅子的那些卤煮油汤,一股脑全部掀翻在地上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彻底失控了。
她们用力撕扯她的头发,连根抓起她的长发,用力拖倒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用脚踢、用拳头打、朝她的双颊用力甩耳光,她拼命想要挣扎,无奈双手被双胞胎姐妹一人一边死死摁住。短发女生还嫌不解气,拿了一只拖鞋就朝她脸上劈头盖脸地砸。
她用手臂去挡头,结果整条手臂都是淤青与红肿,从头到尾她都咬紧双唇,固执不肯求饶,甚至忍痛不愿呼救出声,即使身处深渊,周身被魑魅魍魉环绕,她依然高昂着头颅,不肯向施暴者低头。
她的倔强反而激发了对手体内疯狂肆虐的狂暴因子,短发女生面目狰狞,下一秒抓起对面桌上通电加热的卷发棒,照着她光裸的手臂用力摁了下去。空气里那种炙肉灼烧的焦糊气味弥散开来,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灼烧极致的剧痛,瘦小的胸腔震颤发出小动物般嘶哑暗哑的呜咽,那种让血压抓狂的那种恐慌,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泪水在她眼眶中肆溢……
【阿东,我之所以选择大提琴,是因为它的深情与悲哀,这种深情与悲哀不可被取代,就像我这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似乎每次拉琴的过程,就是在与内在的负面情绪自我和解、自我疗愈的过程。】
【每一次运弓、每一次揉弦,常常会让我落泪,尤其是当它奏响悲伤的情歌时,我总会误认为那就是生死相许的声音。】
【阿东,知道我最爱的杜普蕾嘛?你跟她一样,都是纯粹的天才。只是你是乒乓球的天才,而她是大提琴的天才,虽然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脱线状态,但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天才的身后,都长有巨大的翅膀,妨碍你们在人间正常行走,】
【真正巨大的、纯粹的天分,却总是存在一些看上去呆呆萌萌的人身上,他们会被天赋挤压,看上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阿东,她比烟花寂寞,说的是杜普蕾,但这一刻,当我的身体和灵魂同时堕入深渊时,倒更像是我的内心独白呢,如果我还能活下去,还有机会在你面前拉奏杜普蕾最经典的德沃夏克《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将所有哭不出来、言语表达不出来的情绪,模仿她的手法与她共情,通过琴声传递给你听,虽然你可能完全听不懂,那种粗粝又执意的哀愁,连同快板乐章,听起来是细细碎碎的挣扎。
如果我还能活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