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爱林臻东!我不可能去接受其他男人的!”
“我不需要你接受,我只要你跟严家一纸婚书的结果,给老严吃颗‘定心丸’,至于此后你管不管得住自己的身体,自甘下贱上杆子往那小子身上贴,我都不会阻拦。”
“我、只、要、一、个、结、果。”他一字一句机械地吐出冰冷的字眼,如一簇簇尖锐锋利的短箭,生生扎进自己的心脏血肉。幽暗的房间里,默君披散着浓密的长发,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漂浮在众人颇具玩味的审视里,甚至在何子君的眼里,看见了她复仇般得逞的快意与嘲讽、
到头来,她终究不属于这里,也不是何介臣的女儿,只是一具用于利益交换的行尸走肉,一个没有情感思维的玩具。
“我很忙,就不再跟你多费口舌了,央音的国赛展样按计划去,回来安心准备托福考试,子夜说订婚后他会陪你去美国,大家都安心。”
“所以,你为什么喜欢我儿子?”
她想起了在医院里与林嘉炜的对话。
“从你推门走进以来,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父的视线就像一块深蓝的丝绒,在黑暗中温柔厚重的将他包裹。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与出身,但明显他配不上你。”出乎意料的,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林父毫无滤镜,保持世人少有的清醒。“他有什么值得你迁就、付出的地方吗?”
“怎么说呢,我从小生活在一个非常窒息的,规则与界限森严的环境,一举一动都被合理合规的监视,各种规矩条件在框束我的言行举止,直到认识了他,跟他相处的时候,我才真正能够感觉到真实的自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具体一点?”
“比如,我从来都不喜欢挺胸收腰伸直后背,故作端庄矜持地用精致的刀叉和餐盘吃一客分量少到可怜的法餐,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翘个二郎腿,甚至光脚把腿盘在等在上,跟他在路边小吃店吃烧烤、炸串、麻辣烫还有小馄饨。”
“有趣的比喻。”
“还有就是,不喜欢跟一群衣冠楚楚的陌生人,说些看似精致,其实假大空毫无内涵的社交用词,只想听他一个接一个玩梗说冷笑话,即使是聊我不擅长的乒乓球专业话术,或者路边摊卖的鸡丝小馄饨,有没有放鸡丝或者虾米的问题,也远比没完没了的social要开心有趣得多。”
“但是,你有没有计算过,你要陪一个男孩长大,看着他从一个默默无名的普通人,变成万众瞩目的冠军偶像,你所要付出的青春、时光、精力,成本巨大去赌一个毫无预见的未来,你觉得你等得起吗?"
“谁在乎?我才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情,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把握,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亡,我在在意当下的感受。”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血液的流动,心脏有力的跳动,是强盛的生命力,不肯对命运妥协。
“呵呵,果然,我现在很笃定,你是何介臣的女儿,这会是他的女儿能说出的话。”病房里,墙上的电视机直播最后的颁奖典礼,林臻东穿着运动制服外套,刚结束鏖战,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脸上残余着星星点点的汗珠子。在漫天洒落的金纸雨下,笑颜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