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晚宴如期举行!
各家的公子小姐齐齐盛装出席,饶是不喜筵席的陈倾染,也在方茴的带领下,早早的就入了席。
今日的陈倾染一袭白底碎花长裙,一半青丝束以凌虚髻,一半长垂至腰间,随意插了几根素雅的头簪,却将优雅大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难得的一番打扮,自然引来不少人侧目,可陈倾染只觉无趣。
所以,当林梦蝶一袭流光软裙娇艳登场,吸引住全场目光时,陈倾染便得空溜去了一处长亭,眉眼深邃的望着远处的一潭碧波。
“流水落花无问处。只有飞云,冉冉来还去。”
“持酒劝云云且住,凭君碍断春归路。淮海先生的词,虽文采绝妙,却不适合你。”
来人一袭长衫,黑发高高束起,面容清瘦干净,气质温文尔雅,倒与今日同样清雅的陈倾染气质相当。
闻言,陈倾染只是平淡的瞧了他一眼,便颔首离去,却在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爽朗的男声再次响起。
“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悲凉!”
陈倾染的心底有一瞬的震动。外人向来都觉得她自恃清高,与她亲近,无非为权、为利,或是讨好巴结。
却从未有人真正试图去了解过、探寻过她的心境,就连父亲母亲亦不曾。
今日里,是她此生遇见的第一个,她很欣喜!
“多谢!”
当陈倾染匆匆回席时,方茴一把便将她拉到身边,追问她的去处,还抱怨她的悄然离去,让林梦蝶这一介庶女出尽了风头。
面对方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陈倾染只是平淡的安抚回应着,却并未觉有多值得惋惜。
祁云璟今日是与林梦华和华月萦一齐到的,但凡有点儿眼力的人一瞧,便已全然明白,安王爷与国公府大小姐是一对儿。当即也十分自然的就将林梦蝶与祁云琛划在了一处。
待祁豫安携着皇后陌笙南欢喜落座,这场晚宴便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陌笙南身侧,一身清素装扮,轻施粉黛,未饰钗环,只独独一串念珠在手的黎非烟。
此人正是祁云琛的生母,多年前因故遁居宫外,早已了断尘缘,与青灯长伴,如今又出现在这晚宴中,着实让许多人费解。
“这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如今瞧着这些娃娃一个个的都出落的风姿俊朗、婷婷玉立的,朕瞧着也欢喜。今日筵席不拘形势,尔等歌舞才情,尽管展示,朕统统嘉奖。”
“谢陛下恩典!”
在众人的谢恩声中,一队乐师迎上前来,顿时琴瑟之音四起,众人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有些胆大的早已开始写诗作赋,描画起舞。而林梦蝶迟迟未动,倒也不是谦让,只是为了想要压轴罢了。
于是,当大部分公子小姐皆已欢欢喜喜拿着奖励复饮时,林梦蝶终于起身,款款来到台中央,准备献上一支流光舞。却在乐起前的一刻,被陌笙南打断。
“林二小姐?果真出落得娇艳动人,你身着如此出尘的流光软裙,若是一人为伍,岂不可惜?”
就这样,本想龟缩的林梦华与陈倾染齐齐被点了名,来与林梦蝶做陪衬。
此时的林梦蝶却是骑虎难下,若是单单林梦华她倒不惧,只是陈倾染的才情她是知道的,光说琴棋书画,京都之内就无人可与之匹敌。她是真怕自己的一袭舞姿落了下风。
“就劳烦大姐姐抚琴,梦蝶和之,陈姑娘随意即可。”
这一件件倒是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可林梦华怎会让她如意,当即以不擅琴瑟为由,自愿选择了作画。
陈倾染倒是好说话,当下就决定愿为林梦蝶抚琴,可这下林梦蝶又不干了。眼瞅着临时搭伙的三人就要塌了架子,祁云璟关键的救了场。
“郡君可有兴致抚上一曲?”
一听祁云璟开口,施雪柔虽心底有些不屑,却也没有拒绝。可当她瞧见祁云璟一脸玩味之色时,心中了然,便也生出些兴致来。随即便上了台,坐在了一架长琴前。
“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