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启山下朝回府时,胡蘧的灵堂早已经搭好,他有些不敢相信,为何短短一日,人就没了。
“老爷,胡蘧妹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月萦,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夫妻十几年,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我知道你的难处。”
“可是,我心里有愧啊!若不是黄粱兄弟,当年那场大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可如今,是我踩着他的尸体,得到了如今的功勋。我本以为将他的妻女接回来好好照顾,可如今,他的妻子被我照看死了,女儿也过得不好,我都不知道将来有何颜面去地下见他。”
华月萦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腰间,任他老泪纵横的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她知道,积压了十几年的秘密,需要一个宣泄口。
天齐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到处被白雪覆盖,国公府外的丧幡在白雪的掩映下,显得更加的冰冷凄凉。
人人都知道国公府给一个妾室大大的操办丧仪,却没人知道其中缘由。
“月萦,黄粱当年真的没有叛国,他在敌营忍辱负重三年,可死后连尸身都无法落叶归根。十几年了,我找了十几年,可仍旧找不到能为他平反的证据,是我没用啊。”
“启山,这不怪你,若有人存心从中作梗,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找到。”
是啊,十几年了,黄粱曾与他联系的秘文以及送来的突厥军报,恐怕早已化为灰烬了。
可他一直没能知晓,为什么如此机密的东西,在他大胜后,便无故消失了,即便全军排查,也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那些军机信件,他都是放在陛下给的鲁班盒中,没有密钥,绝不可能打开。
但这盒子,毕竟是木头做的,若有人想毁灭证据,也就一把火的事儿。
可这人的目的,若是针对他的,那早就应该将之昭告天下,这样,林启山的功勋自会被人分去一半,更不会有如今的名望;可若是针对黄粱,他区区一介副官,有谁又会刻意去关注他呢?
其中种种,让人想不通!
但林启山不知道的是,这盒子中间,是由玄铁锻造的,火烧不化,刀砍不断,也正因如此,十几年来,那盒子一直原封不动的保存着,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将这尘封多年的秘密打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雪,不知是何时停的,胡蘧的灵柩由林梦蝶亲自扶棺入葬,应她的要求,林梦华与华月萦都没去,只让林启山陪着她一起。
忙完这一切,林梦蝶回到皇子府时,已是深夜。
她刚想坐下,内室之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梦蝶抬眼,便见到一坐在轮椅之上,身穿玄色锦服,带着面具的瘦弱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还未等她出声,男人便抢先开了口。
“侧妃如今孤身一人,可否考虑与本座合作?”
几日的丧仪下来,林梦蝶本就疲累,如今又有人莫名其妙的来跟她谈合作,那语气自然是不会好的。
她站起身仔细打量了男人一番,才略带不屑的开了口:“呵,阁下连站起来都不能,我怎么跟你合作?你还能帮我杀了林梦华不成?而且,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你找我合作?可笑!”
男人见她如此,却也不恼,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眼神里,带了些微不易察觉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