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捏了捏鼻根，缓解了一下有点转不过来的脑子：“你是说你在入学的路上又傍上了一位富婆？”

维多利亚风格装潢的车厢内，路明非、零跟楚子航隔着一张橡木桌子对坐。室内不知是什么原因没开灯，光线幽暗。路明非略带尴尬地看向窗外，星夜往来如梭。

“是的。”这位仪态优雅且颇富教养的斯拉夫少女毫不脸红地直接承认了。

眼见楚子航诧异的目光转移向自己，路明非的老脸也厚起来了，嘴硬道：“傍富婆有什么错？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很明显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路明非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点太不要脸了，不自觉地侧过目光去，正好看见车厢吧台后的调酒师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的交谈。

“要来杯鸡尾酒么？”调酒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掩饰道。

楚子航叹了口气，点头道：“给自己点一杯喝的吧，烈酒或是热可可什么都行。在入学辅导前喝点什么镇定精神也算是固定流程了。”

路明非暗暗在心里给楚子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楚师兄，想不明白的事直接就不想了，省去了不少麻烦。

“有这么夸张么？”路明非很好地扮演着当年那个对龙类一无所知的自己，“那我要一杯热可可。”

“伏特加，两块冰。”零简单地说。

一冷一热两杯饮料迅速地出现在了桌上，路明非感觉调酒师投来的视线带着几分暧昧和几分钦佩，但现在不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了。

“所以师兄你要给我做什么辅导？说起来卡塞尔学院到底是做什么的？”路明非抿了一口浓醇的热可可，感受着流入口腔的甜蜜。

“屠龙。”楚子航坦然道。

路明非把刚喝进口的昂贵饮料全部喷了出去。楚子航淡定地拉起车窗窗帘一角挡住溅射的可可，显然早已预想到了对方可能的反应。

路明非狼狈地接过零递来的手帕擦嘴。

不是，楚师兄这么直接的么？他还记得上周目古德里安教授铺垫了好久才揭开龙类的秘密，就这样自己还因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楚子航是真不怕自己心动过速直接原地暴毙啊。

“什么屠龙？屠什么龙？”路明非茫然地问道。

楚子航点头，“没有震惊得失去意识，看来你的意志还算坚韧。有不少新生在入学辅导刚开始的时候就会昏厥。”

这我可当不起……只是过来人有心理准备罢了。路明非讪讪地想。

“龙，Dragon，生爪、覆鳞，生有膜翼的巨型爬行类生物，在遥远的过去曾建立庞大文明的霸主，人类之前的星球灵长。”楚子航条理清晰地陈述道，“时至如今仍尚存于世，威胁人类存亡的滔天巨兽。”

“你在开玩笑吧？”路明非睁大双眼狂飙演技，“这种东西应该只存在于好莱坞的片场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可惜我也不是善于解释的人，所以我来时就准备好让你亲眼见证这一切了。”

楚子航用密码和指纹打开座椅上的金属加固手提箱，将其中的圆柱玻璃瓶搬到了橡木桌上。

路明非表情微变，那只生有双翼的蜥蜴般的幼崽在福尔马林中沉眠着，皮肤皱巴巴的，尾巴轻轻在防腐液体中晃动，宛若一个刚出娘胎的新生儿。

路明非惊讶是因为认出了它，这正是路明非第一次做入学辅导时曾见到过的那只红龙幼崽。

即使时间与地点都跟当年大相庭径，命运还是如此青睐巧合。

“好可怕呀。”零轻声道。

零扮演的是做过预先培训的新生角色，但也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龙类。于是她微微张开了嘴——这是她能摆出来的演技的极限。

“眼见为实，人类目前的技术可没法做出这样逼真而令人生畏的生物模型。”楚子航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