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宋江杀了阎婆惜,逃回了老家,也被雷横私放了。
县令高高在上,干活的还是吏员。
只要功夫用得深,合力架空县令也不是不可能。
担任都头这种吏员,对底层人都是有莫大吸引力的。
“‘铁棒’栾廷玉?”
史文魁有些为难,但又不好不给武松面子,问道:“真有二郎这般的能耐?”
“便是不如,那也差不了多少。”
武松晓之以理道:“我知相公马上要高升,可若是对其人有知遇之恩,此人追随大人而去也未可知。况且……”
“相公可知,我今日与那祝家庄起了冲突,避免他们报复,也绝难容忍此人在那祝家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就怕耽误了相公的大事。”
“祝家庄!祝家庄……”史文魁嘴里喃喃念叨着,他丢了两次财富,对金银已经入魔。
此刻,他心中想着的,便是抄了祝家庄。
但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点头道:“好吧!我写一封书信,你交给那栾廷玉,至于事成不成,二郎你去打点。他若真愿做个都头,我便成全了他。”
“多谢相公成全。”
“县里多一员强将,于老夫而言也好。”
第二日,武松一行纵马来到独龙岗。
“武二哥请看,这独龙岗方圆数十里,住了有万户人家,当然,其中大半都是隐户。”
李应指点江山,讲解道:“这许多人口,大抵分作三处,最大一处祝家庄,人户占了六成还多,余下东边是我李家庄、西边是扈家庄,彼此成掎角之势。”
“三庄之中,祝家庄的地势最为险要,其庄背倚独龙岗,面朝白杨林,左边是老君河可通梁山泊。”
“祝家庄盘踞此地有两百年了,不但筑有院墙,高可丈许,且有望楼数座,庄前白杨林中盘陀路,乃是前朝高人所设,路径曲折外人难知。不过,我这些年用心收集信息,倒也探知了些虚实。”
武松随着李应一路看过去,便到了李家庄。
而栾廷玉那边,自有杜兴去请。
他们三庄互保,杜兴这个管家请栾教师来喝酒,哪里会拒绝。
这栾廷玉生得方面大耳,虎背熊腰,虬髯如针,一看便知有好武艺。
“栾教师,这是阳谷县都头武松。”李应介绍道。
“嗯?!”
栾廷玉一惊,祝家三兄弟在阳谷县吃了大亏,现在还躺在床上,他如何不知。
但也没扭头便走,毕竟他也只是个教师,又不是师父。虽然在庄上不愁吃喝,但也拿不了几两银子。
只是打了祝家三兄弟,却也打了他栾廷玉的脸。
毕竟是他教出来的。
于是不冷不淡地拱手道:“原来是打虎好汉当面,不知邀我栾廷玉前来,所谓何事?”
武松抱拳道:“我听李大哥说,祝家庄栾教师有万夫不当之勇,便说给了县令相公听。相公也是爱才,便写了份书信,要征辟栾教师做阳谷县的都头。栾教师意下如何?”
“这……”
栾廷玉搓着那双粗糙坚硬的大手,一时间怔在当场。
乡野庄园里的教师,一县的都头,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