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宁采臣躺在床上心情复杂。
今天算是欠下李善缘一个大人情,不仅吃了人家饭,晚上住宿的房钱也是人家给的。
一介书生,自幼接受的是四书五经的熏陶,他自忖自己还是有些文人傲骨的。
于微末之中别人雪中送炭,这个人情债怎么都是要还的。
可现如今他是两手空空,完全是有心无力。
躺在柔软的床上,宁采臣眼皮逐渐加重,连续几天赶路,突然的有张床能睡,立刻困意如同洪水袭来。
这间客栈的隔音似乎并不是很好。
迷迷糊糊中,宁采臣耳边隐约听到隔壁几人的声音。
“大哥,那小子看样子身家不菲,我们可不能放了那只肥羊”。
“大哥,二哥说的对,我看那小子出手如此阔绰,那银子撒的和路边的石子一样不在乎,说不定身上还有金子”。
“对,肯定有金子,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后半夜就去那小子的房间杀了那小子。”
......
听到“银子、金子、杀......”这样的字眼,宁采臣一个激灵,后背冒出冷汗,困意立刻退去。
临桌的那三人莫非是强盗?
现场也就李兄弟出手阔绰,听隔壁传来的意思,今天后半夜就要动手,准备谋财害命了。
不好,李兄弟有危险。
我得赶紧通知他。
宁采臣赶紧穿上鞋,他特地等隔壁没有了动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隔壁的谋划他听的一字不落,自己这边动静大了对方肯定也能察觉,由不得自己小心谨慎。
蜷着身体,猫着步子,宁采臣来到最左侧的李善缘房门前。
......
“李兄弟,李兄弟......“
李善缘正在潜心打坐,突然听到屋子外面有人在轻声呼喊。
听声音,李善缘知道是宁采臣,但就是不知这么晚了他怎么找来的。
这家伙该不会有些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他也听人说了,这个时代的不少文人雅士可是十分好男风的。
打开门,就见着宁采臣鬼鬼祟祟的在四下张望。
“宁兄,怎么了,如此慌张”。李善缘疑惑。
宁采臣:“李兄不好了,快逃命吧,店里有伙人要取你性命,夺你钱财”。
宁采臣进了李善缘的房门这才敢大口喘气,将自己在房间中偷听到的都和李善缘说了。
说完还催促李善缘收拾行李,赶紧跑路。
李善缘听了,心中暗笑,看来自己还是逃不了这打家劫舍的俗套桥段啊。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这里不像前世是法治社会,自己只是稍微露些财就招来这样的事情。
着实说明这方世界是一片乱世。
安抚了一下宁采臣,李善缘不着急:“宁兄弟,这荒郊野岭的能逃到哪里去,况且真逃了出去,人家必然有快马,也是逃不过的,不如就安安心心的待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宁采臣急了,对方有恩于自己,自己不可能看着对方身陷囹圄无动于衷。
宁采臣:“这样,我们先在你屋子里埋伏着,虽然对方有三人,但是你我二人攻他们个出其不意,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宁采臣是打定主意奉陪到底,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李善缘看着这位文弱书生暗自好笑,同时内心对宁采臣也高看了几分。
李善缘:“好,就按宁兄说的办,我在镇子上的武馆也练过几式拳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说完,李善缘接着盘腿坐在床上调息打坐,一边还放着随身带着的斧头。
宁采臣则要紧张许多,他拿起一只长板凳,躲在了门后面,高高举起。
一有动静,他便可以一板凳拍向对方的后脑勺。
......
时间就这么悄悄流逝。
屋子内只剩下李善缘打坐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宁采臣紧张的咚咚咚心跳。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