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面上还维持着镇静,心中却早已开了锅,自己好不容易下了一回重注,难道就要被庄家通杀、血本无归吗?
“杨武听令!”王贲目光灼灼的吩咐道,“在本将军得到陛下明诏之前,令你在前锋营拣选两百精锐,将陇西侯的营帐秘密包围起来,以防不测。”
虽然章邯已经率领大队人马离开,此时李信身边不到五十人,仅有的两名校尉也都负伤不轻,但为了保险起见,王贲还是增调了五倍的兵力作为防范。
“事不宜迟,赵府令,我们即刻一起去觐见陛下!”
待王贲、赵高布置完一切,来到行宫之时,已然接近黄昏时分,一轮红日渐渐隐没,漫天晚霞正是绚烂之时。
嬴政刚处理完一天政务,将周围的内侍,还有天天在面前转悠的蒙恬都赶了出去,因为他最宠爱的女儿就在身边。
每次见到她灿若花开的笑容,听着她说些不知道从哪里读来的奇闻逸事,嬴政就算是有天大的烦恼,也能瞬间烟消云散。
也唯有此时,嬴政才能卸下千古一帝的沉重外壳,回归到一个父亲的角色。
更何况赢萱还自学了一手指压按摩之术,以纤纤玉指在嬴政的鬓间发际按压,便能舒缓精神,缓解头疼的痼疾。
“萱儿,你按的越来越好了,比起朕服用的仙丹更灵验啊。”嬴政微闭双目,笑着的夸奖道。
“女儿的微末之技,怎么敢与仙丹相比?”赢萱乖巧的在手指上又加了一成力,感觉到嬴政的眉间又舒展了不少,这才小心的说道,“父皇日理万机之余,能够稍解疲累,也是女儿应该做的。”
“不过,仙丹虽好,父皇也不要服用太多,以防阳气过亢,有伤身体。”
原来嬴政是最烦别人质疑他服用仙丹,为此还重重责罚了太医院的好几个御医,但赢萱说出来话听的总是那么舒服。
他也就并未生气,相反微笑着说道:“好,好,都听萱儿的!只要你多来陪朕就好了!”
“女儿领旨!”赢萱可爱的举动让嬴政甚是宽慰,却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赢萱明显感觉到父亲的眉心又皱了起来,连忙问道:“父皇有什么烦恼之事,不妨说出来,即便女儿无法为您解决,总也能分担一些啊。”
“朕是在想,这么多儿女当中,唯有萱儿不仅冰雪聪明,深察朕意,而且孝心可嘉,实在是太难得了!”
得到嬴政夸奖,赢萱却是心中一紧,因为父皇说话素来暗藏玄机,而这句话明着是在夸自己,暗地里却是在说其他某些皇子令他不太满意。
联系到遇刺前后以及在对于李信的态度上,以及前些天拒而不见,他嘴里所说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父皇,也许是您的标准太高了吧。”她很清楚在这个阶段,绝不能落井下石,更不能有所褒贬,而是应该尽一个女儿,一个妹妹的本分。
“父皇十三岁登基,二十岁执掌国政,十余年间便已经扫平六国,不到四十岁已经完成了前无古人的伟业!”
“像这样的成就功绩,上古以来未尝有也。”赢萱轻声细语的说道,食指柔软的指肚在嬴政太阳穴处轻轻按压,继续说道,“千百年才出一人耳,又有谁能够望您项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