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理解错了张义的意思,以为张义觉得交的粮不够多,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头像捣蒜一样磕着,“侯爷你发发慈悲,清泉里各户人家实在没有一粒余粮了!”
“清泉里原来是阳屯侯的食邑,他定下了每年要交一半收成的规矩!”
“这几年收成一直不好,可税都是按照丰年的量交的!”
“清泉里是一年一年的拉饥荒,哪里还有余粮呀!不瞒侯爷,今天交的粮食还是从粮贩子那里赊的!”
“侯爷您发发慈悲吧!”
周围百姓一齐跪倒。
张义叹了口气,他将里正扶起来。
“老吴,把今年的粮给大家伙退回去!”
“不过不白退!”
“侯爷我从西域带回来了好些个杂七杂八的种子,你们除了种粮食外,还要种这些新种子!”
“这些种子能不能种成不知道,有可能颗粒无收,所以从今以后税就免了!你们自负盈亏!”
“当然,侯爷我不可能让你们饿死,谁家短了吃穿就去前面庄子上找那个大胡子李恭!”
“谁家要是种成了,也要给咱上供!一头牛不嫌多,一粒豆不嫌少!”
在清泉里百姓感激的眼神中,张义坐上了回长安的马车。
老吴头握着鞭子,小心翼翼的将马车赶的又平又稳。
他不好评价自家侯爷的行为,只知道打心眼里觉得侯爷是个好人,他愿意这辈子伺候张家,下辈子还伺候张家。
快到长安的时候,张义一行人遇到了几个垂头丧气的红翎信使,他们驾着快马,低着头朝长安城狂奔。
“哪里吃败仗了?”一个射声营老兵碎碎念着。
“砰!”暴怒的刘彻一脚踢翻御案,案上的笔砚、竹简洒落了一地,“李广该死!”他咆哮着。
原来老李广看到小年轻霍去病纵横河西封冠军侯后,心里是既羡慕又嫉妒。
一日斥候来报,说在右北平西北几百里外发现了数千匈奴主力。
李广心想,现在匈奴人都拉胯到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追着打的地步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声名在外的老将,能被年轻人给比下去?
况且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李广便违背刘彻东守西攻的战略,私自带着麾下一万五千人出右北平,浩浩荡荡的朝匈奴人杀去。
老李广往北走了几百里,没发现匈奴人,想着来都来了,索性就又往北走了几百里,可走着走着就又迷路了。
他领着一万五千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匈奴腹地乱撞,这一撞就撞到了左贤王庭。
此时,大单于伊稚斜正在左贤王庭处聚兵,准备对汉境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扫荡。
左贤王庭汇集了匈奴大大小小的王、都尉、当户,足足有八九万人,连远在北海的日逐王都来了。
起初李广还在为遇上匈奴人而狂喜,可乐着乐着发现匈奴人越打越多,自己要扛不住了。
经过五日血战,汉军全军覆没,李广仅以身免,逃亡途中遇到了出塞接应他的公孙敖才逃出生天。
战中,李广之子李敢率数十骑贯穿敌阵,勇夺左贤王大纛,后没于阵中,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