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建元六年,闽越国举大军侵犯南越,赵胡不能当,遣使向刘彻求援,刘彻派兵平定闽越之乱,这才保全了南越国王位,老赵胡是打心眼里感激大汉。
“南越王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呀!”张义反手握住赵胡的双手,“吾皇遥在长安,为贤王举杯贺!”
在迎接汉使的南越王家眷中,安国少季还是看到了那道倩影。樛氏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脸上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分少妇的成熟。
樛氏的目光百无聊赖的扫过大汉使团,她一点也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哎,为何使团中那个人的身影如此熟悉?好像在自己梦中出现了无数次。
那忧郁的眼神,那帅气的胡茬子,不是自己的白月光安国少季还是何人?
泪水如泉涌,她想冲上去和安国少季相认,可怀中的婴儿告诉她,自己早已为人妇。
两人无言相顾,唯有泪千行。
“哭吧!哭吧!”终军把手绢递给安国少季,“自古多情空余恨呀~”
安国少季绷不住了,趴到终军怀里大哭起来。
“不知上使为何所泣?”正在和张义寒暄的赵胡有些忐忑的问,他还以为自己招待不周。
“步万里之遥,此喜极而泣尔!”
“那,为何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赵胡压低了声音八卦。
“似有龙阳之好!”张义朝他耳语。
赵胡朝两人露出了一副‘还是你们会玩’的表情。
张义和南越王同坐一架御辇,张义正愁着如何开口,来前刘彻说了,一不能提借,二不能说求,不能丢了天朝上邦的份,还得站着把饭要了,最好让南越国成为隶属中央地‘内诸侯’国。
“不知上使此次前来,有何吩咐呢?”赵胡浑浊的双眼中露着精光。
“吾皇听闻贤王身体抱恙,特遣我等慰问!”
“有劳陛下挂念!”赵胡扯起袖子擦着眼泪,“小王结草衔环,亦难报上国大恩!”
赵佗在番禺仿着秦咸阳宫盖了一座越王宫,赵胡今夜在此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张义等人,南越国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作陪。
终军彻底放飞了自我,正徒手对付着一头烤鳄鱼。
安国少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人却越喝越清醒。看着满堂尽欢的宾客,他很想到外面透透风。
番禺的风带着温热,让安国少季的心更乱了。
看到老情人去殿外后,樛氏也找个借口走出了宴会厅,她双手握拳抱在胸前。
“季郎!”樛氏颤声唤着安国少季。
安国少季闻言如遭雷击,身子明显的晃了晃,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向樛氏行了一礼。
“见过世子妃!”
樛氏泪水夺眶而出,她上前抓住安国少季的手,想诉说这些年的相思之情。
可安国少季却挣脱了,“请世子妃自重!”
他的声音冰冷,不含一点感情。
樛氏愣住了,这还是自己的情郎吗?曾经的海誓山盟怎么只换回一句“自重”?
樛氏泪奔,转身跑回了殿内。
大殿中,行将就木的赵胡正颤抖着双手给张义敬酒。
赵胡今年快七十了,本来身体就虚,这段时间还好巧不巧的得了病,今天又来回走了二十里地,风吹日晒的,这副老身板有些遭不住了。
“请。。。”他嗓子里像噎了一口痰,手抖着,示意张义满饮此杯。
然后外众目睽睽下,“嘎”的一声抽了过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张义怀中,眼瞅着一命呜呼了。
大殿中一片死寂。
“汉使把大王杀了!”
反应过来的吕嘉高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