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不顾皋陶的严厉叮嘱,立刻跟连翘牵手朝着篝火燃烧的地方奔跑。刚到现场,就看见有三四十人或坐在地上吃烤虎肉,或于大家围坐的圈中跳舞,另有几个村民则手持虎骨正有节奏地敲击悬挂着的几根青铜板,发出美妙的音乐。
青叶其时正在圈中,依旧是一身素黄的裙裾,整个人看上去婀娜多姿。她现在看到秦青城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秦青城两眼死死盯着她,恐怕漏过她一个笑容。火堆中跳跃的火星,映得他脸上发热,一种激昂的情绪开始在他心中弥散。
皋陶已经发现了秦青城的到来,他的目光无比犀利,其中透露着责怪,但似乎因为丹朱并未到来,却也并未驱赶他。
其时,禹一手擎着一块带肋骨的烤虎肉,一手端一个碗走过来,在青城身边坐下。禹真是一个温顺的青年,但秦青城从他的温顺中,早发现他身上隐藏着一种勇敢、坚毅、责任的精神。虎肉自然诱人,但是他碗里的东西是酒吗?稍显混浊,却也飘出酒香。我的天,他们居然可以酿出酒来?不知道杜康先生是否也在他们的社会里。
秦青城正要询问,禹却拿眼神制止他,并将虎肉递到他手中。秦青城太渴望虎肉了,立即接过来毫不犹豫地狠咬一大口,烤肉似乎无盐,他们难道不吃盐吗?不过,却很香,比他当年曾在乡间爷爷家的地里抓到并烧着吃的田鼠要香得多。
秦青城快速地咽下嘴里的肉,微笑着冲他竖一个大拇指。禹却也微笑着将酒碗递给他,喝一口,稍稍有一点辛辣,却也透着黄米醇香,是黄米酿出来的?不经意间,一大块虎肉和一大碗酒竟被他全部消灭。
“你们,认识杜康先生吗?”直到此时,秦青城才想起询问这个问题,因为人类一直奉杜康先生为酿酒的始祖。
“杜康?他是谁?”禹惊讶地问。他居然不知道杜康?
“就是黄帝在位之时负责造酒之人,否则,你们的酒又是从何而来?”秦青城很是诧异。
“酒?你说这个是酒?喂,我们早就有这个东西了,我们其实叫它稷酿。”禹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我无语。然后禹止住笑,道:“这个,其实并非是杜康先生,当然,往后有个叫杜康的人也有可能。你是知道的,我们在夏天时总会有吃不完霉掉的米饭,只能把它倒在一个大陶罐里,另外田野中长在树上的果实成熟了,有时也会拣回来装进陶罐,它们堆集在一起,天长日久,便会渗出这些东西,后来包括尧王,还包括尊父都有这样的发现,于是我们就有了稷酿和果酿,并且大家都喜欢喝它。所以,关于这些东西的来历,并不是一个人的观察,然后尧王说过,我们粮食不多,严禁私自酿造……”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青叶修长轻柔的身躯飘然而至,且在秦青城面前微微下蹲,大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稍稍用力。秦青城却也明白,她现在是想跟他共舞。不由自主随她至篝火旁,伴着她的舞姿抖动手臂,模仿着她的动作做出些舞蹈动作。不过,她刚才只会跳一些模仿洗衣、做饭,甚至是农耕种田的动作吧?而青城却有自己的不同,因为他曾学过抽筋舞,还学过迪斯科。
或许是物以稀为奇,他的舞蹈居然立刻把他们给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一齐盯在他身上。于是,他围绕着青叶舞得更加起劲,引得大家一齐欢声击掌。
突然,鲧叔回来了。他是刚刚从西山尧王行宫那儿回来?只见他脸色铁青,缓缓步入圈子。禹一见到他,连忙迎上去。但是青城和青叶欢快的舞步未停。
秦青城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成为丹朱口中的异类。
之前他还憧憬着,在这远古社会中可以大展身手成为其中的王者,可以和青叶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甚至还想到,他是否能够成为和禹神一样名垂青史之人?但是这一切很快全被打破了。
鲧一现身,禹便快步迎上去,小心地问:“尊父,尧王找你何事?”